我们着急着想要回去,刚上了去汉区的船,电话就响了。
我一看,是江叔。
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了江叔着急的声音:“百岁,你师父的墓被刨了!”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趁着声音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掉了电话。
这邪问阴师也太着急了。
问阴尸记都还在我怀里,他就着急地挖了毛启山的坟。
钟梓瑜是气的牙根痒痒,生气地说:“姜南那个狗东西,该不会是想要摆烂吧?他得不到的,也不让你们得到。”
我轻轻皱了眉,看起来确实有这种趋势。
在船上的一个小时,我都没有说话,想着之后要怎么对付他而沉默。
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我们马不停蹄地,向着师父的坟去。
坟地的附近有很多村民围着,他们正在帮师父把骨头捡起来。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了是我们,他们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近了才看到,师父的棺材被人打开了,里面的骨头也不是一具完整的骨。
乱七八糟的,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形。
我的内心有点愤怒,也夹杂着心酸。
但却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会再跪在地上哭成泪人。
江叔靠近了我,轻声跟我说:“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好像只是想要毛师傅的头盖骨。”
那一堆乱骨里面,能看到还有一个骷髅头,但上面已经没有了头盖骨。
我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如今追是肯定追不上了,只能先把师父的尸骨收拾起来,帮着重新下葬。
总不能让先人死后还不得安宁。
我跳到坟里去,环顾四周。
棺木四分五裂,很明显,是被炸开的。
只是我没搞明白,既然坟都已经挖开了,撬开棺木也不是难事。
他们为何要炸坟?
这样不仅容易把里面的东西弄碎,还容易招来附近村民。
我一边把棺材里已经成了白骨的师父捡起来,一边想,还是没能搞明白。
几个小时之后,巫医钟梓瑜把碎片拼凑成了人形。
从头到脚,精细到了手指。
“百岁,你那里面还有吗?”钟梓瑜问我。
我从坟里探出头:“差什么?”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除了头盖骨,似乎就不差什么了。
他跟我对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认真重新看了一遍坟里,确定了没有遗漏任何的东西,才跳到了地面。
在钟梓瑜拼好的尸骨里,就只有头盖骨是缺失的。
也不完全是,缺失的只有一部分。
“估计是炸的时候,弄碎了。也就是说,姜南手上的头盖骨并不完整。”钟梓瑜指了指师父头颅的那一块。
我蹲下来认真的端详,发现了还有一小块。
被炸的时候,应该成了碎片。
我们手上的小块明显就是五分之一。
可我摸不清剩下的五分之四是不是都在同一个人的手上,还是说分散在了不一样的人手里。
济生皱眉看我:“如果按照推断,应该都在一个人手里。而且除了姜南,没有人会要毛师傅的头盖骨。”
“或许不是,”钟梓瑜有点犹豫,但还是说出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炸坟。”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也没搞明白为什么。
毛小芳看着我:“会不会有两方的势力在作斗争?”
两方的势力?
“可是刚刚济生不是说了,除了邪问阴师,不应该有人会需要用到师父的头盖骨吗?”我有点疑惑了,甚至都没有想明白。
钟梓瑜也看向了我:“那如果两个人都是邪问阴师的手下呢?或许他们两个正在内讧,因为张桥死了。”
嘶!
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张桥死了,没有了早就预定好了的第二把手。
同时有两个人想要上位。
但问阴尸记在我手上,暂时还没有办法可以得到。
就只能朝着师父的头盖骨下手。
又因为两个人都要首先得到,所以在附近大打出手。
难怪了那么着急,明明都挖开了坟还要用炸药。
殊不知在争抢打斗的过程之中,还遗落了一块。
可头盖骨若是碎了,一拼接起来还是会发现少了一块。
我们回来的路程用了三天之多。
他们都没有回来找剩下的那一块头盖骨,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两方的势力,都有得到部分的头盖骨。
江叔见我们回来了,就让村民们都去各自干活去。
毕竟有亲属在,别人也不需要帮忙。
再说了,这件事还是比较蹊跷,江叔想跟我们聊聊,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我把师父剩下来的五分之一头盖骨捡起来放好,又让江叔帮忙找了新的棺材。
这才开始把坟里乱七八糟的破烂棺木收拾出来,又清理了一下边上的杂草。
江叔很快就把棺木送了来。
那是出自邻村一个木匠之手,做工精细。
虽然知道师父不会怪罪,但我还是想要在这最后一程好好恭送。
问阴天师也会偶尔帮忙入殓下葬,不过我还真没有试过。
或许是带着那种嘚瑟的心里,我总想在师父面前秀一把这些日子学到的东西。
这场下葬是我亲自主持的,边上是毛小芳在帮忙。
按照传统,还是得点红烛和大香。
钟梓瑜和济生又在边上插上了些小香,等于是告诉师父,有后辈来看望。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棺木和坟都被炸了。
墓碑倒是完好无损的。
把新的棺木重新放到了清理干净的坟里,我们几个男人开始填土。
等到把土埋好了,墓碑一立起,就完成了整个下葬。
从新下葬也算是新坟,得用石头把黄纸压在墓碑上的两边。
我和毛小芳一人一边,拿着石头给压上去。
可土还是有点松动,毛小芳压好了下来的时候,差点摔了。
我伸手把她扶好,她的重心不稳撞进我的怀里。
墓碑上的石头明明四平八稳的,却一下掉落在地上。
风一吹,漫天的黄纸飘散。
我和毛小芳的脸上都红透了,就像被父亲窥探到了秘密的孩子。
可终究都是成年人,我们很快就收起了不好意思,收拾好东西准备回老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