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阿良上山去砍柴。
我们几个都在家里呆着。
本来毛小芳也想跟着去,出去一趟等于是放放风,可我们仨谁都不跟阿良走,毛小芳也只好放弃了留在家里。
乌大叔似乎看穿了我们的心思,嘱咐阿良多弄点回来,顺便去城里买只羊,晚上可以弄个烤全羊吃。
明显就是有心支开阿良的,可他大大方方的答应就离开了,没有一点的戒心。
阿良虽然平日心思重,可是他坚信父亲不会出卖自己。
见阿良出发也有半个小时了,乌大叔烧了水泡了茶才跟我们围在一块坐下。
钟梓瑜不跟他废话,直接就插入了主题:“顶楼的房间有一天没锁,我都看到了,你知道里面是啥吗?”
乌大叔是真不知道,一脸懵的看着我们:“顶楼那是小良小时候住的屋,后来成杂物间了。一直都没有锁吧?我没留意过,怎么了?”
“里面放着很多刺猬的神像和挂画,你知道吗?”
毕竟那里面只有钟梓瑜见过,我们都不好插嘴。
“那我知道的,是小良妈妈留下来的遗物。”
见我们都不说话,乌大叔又说:“也就一个杂物间,若是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们去走走。”
我嘴角带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抬起了脚,我们一行人到了顶楼去。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房间,明明顶楼有一个遮阳的棚子,但遮不到这个地方。偏偏那屋就不会被太阳光照射到。
我们走进一看,门确实上锁了,乌大叔连忙找来了钥匙打开。
门一打开,我们都还没走进去,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阴冷。
钟梓瑜早就去看过一遭,他自己先踏脚走进去,我们都在后面跟着。
神像和挂画确实摆满了整个屋,看起来是像一个杂物间,可我却留意到了一个转角处,放着一张桌子。
那桌子上摆放着香案,插满了香脚,也就是是有人在长期祭拜。
而且上面左右两根红烛,还有些新鲜的水果,这一看就是供奉。
密室里面的挂画,全部都是面目狰狞的刺猬,看起来就是遭受到了什么大事儿夹击一样。
乌大叔告诉我们,以前村子是供奉白仙的,后来乌老爷的祖上搬进来了,村里就已经盛行起供奉鳖仙了。
因为村里旁边就有一条河,那河水直通大海,没有车的年代只能靠船只到附近的县里去买东西。
曾经有一次出海的时候翻了船,当时死了不少人,但幸存下来的人都说看到了海里有一只大乌龟翻了个身,所以导致船翻了。
自此之后,村民们开始相信河里有鳖仙,若是不诚心供奉,必定出海就会受伤甚至翻船而亡。
“以前白仙村就只有姓白的人家,那个年代很少会对外婚嫁,基本上村里的人相中了就成亲了。自从乌老爷的祖上来了之后,村里分开了白乌两个姓氏。说来也奇怪,那次的大船翻了,死了都是姓白的。”
乌大叔自己说着这话,也感觉邪乎的打了个寒颤。
“到了在后面,基本上病的病死的死,要么就也是船翻了到海里都找不到个尸体。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剩下小良的母亲姓白了。再往后数,都没有人了。”
这就奇怪了,先不说外来人口村里人怎么能同意他进来住下。
再者就是好好的上演了一场鹊巢鸠占的名场面,也让人难以理解。
原来当年村里闹瘟疫,乌老爷的祖上是清朝时期的御医。
被派遣到白仙村为了瘟疫做个防控,后面用了三年时间控制好了,且再也没有了瘟疫。
防控做得好了,大家伙都希望这乌御医留下来。
也正好在那三年时间里,乌御医相中了村里一姑娘,那就索性在这里安居乐业。
白姑娘跟乌御医剩下了好几个男娃,就病死了。
乌御医为了孩子都能健康长大,就记得从前听别人说小名改土一点就好养活些。
于是他给孩子们都叫大龟二龟的。
又一次出去城里添置东西时看到了有人拜鳖,他才带了一只小龟回来天天像什么一样供奉着。
果然他的孩子都身强体壮的,又因为从小看父亲拜鳖,就也信了鳖仙。
一代一代传下来,就村里的人都信了鳖仙。
“那姓白的也死了差不多了,供奉白仙的人自然就没有了。乌老爷算是我们祖上的嫡传,他也德高望重的,若不是他一心奉献给鳖仙,也轮不到现在的村长当村长。”
这么说这都是人为因素,我相信还有神化的事情正在悄悄发生。
只不过乌大叔为人正直,为了养活阿良已经用尽了一生的心血,当然也极少数去触碰信仰这类的事情。
之后乌大叔一拍手:“对啊,他们说以前山上很多小刺猬的,现在都绝迹了。反而是鳖就有很多,尤其是坟地那一块。”
坟地可以养鳖?
“怎么不行嘞,这些野生的哪儿都是嘞。小良平时抓也喜欢去坟地里头抓。”
一提起阿良抓鳖,我就想起来他的召唤术。
“大叔,你以前教给小良怎么抓鳖?”
乌大叔笑着说:“我们有特制的诱饵,用蒜末和虾壳混在面粉里面。那些老鳖自然就来了,小良倒不喜欢用诱饵,他会跟鳖沟通。”
我脑子一片空白,这么说来,乌大叔压根不懂召唤术。
“他跟鳖沟通的技术是真的厉害,每次都能带回来很多鳖。可是我们已经不穷,不能再抓鳖去卖,不然会得罪祖宗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远处传来车声,我们怕是阿良回来,赶紧都退出来,把密室的门锁上。
到了一楼之后,阿良的身影是没瞧见,就看到了地上一路的血。
血从大院一直到了客厅,客厅中间还有个圈,明显有人在这里找什么而绕了一个圈。
我们找遍了一楼都没有找到。
这时候,篱笆外面有个男人穿着深蓝色衣服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
“你们这是不是有个抓鳖的人?他把我弟弟的衣服扯坏了。”
我心里一咯噔,刚想说什么,钟梓瑜却站起来指了指远处:“我们这一家没有,你去隔壁村看看。”
那男人瞧了瞧我们,带着小男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