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三人一直行至了三白山庄门口的地界。
只是,在将要靠近庄门时,看着那里停留着的一辆装饰略显华美的马车,周子舒却拦住了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温客行与叶辞沐。
大门处,一个守门人恭敬地迎着一个捕快模样的人,一边还语气略带疑惑地询问:“耿捕头,您怎么来了?”
那被称作耿捕头的人却是一脸肃然之意,语带催促之意 “先别废话了,快请你家主人出来迎接,车上是西北来的大人,若是怠慢了他,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守门人好奇地往那辆马车看去,却见一个模样清正,眼神冰冷的青年人正从车面下来,身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身后还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周身还隐隐带着血腥之气。
见到这人,周子舒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思索间,却是把之前遇到醉生梦死时升起的猜测给肯定了。韩英的到来,必定昭示着天窗与琉璃甲之间的联系。
那边,守门人还在向韩英诉说君山英雄大会的事,周子舒却是起了离开之意。
“听起来倒像是好一场热闹啊。”温客行唇角勾起一抹带着兴味的笑,可转头却发现周子舒已经转身换了个方向,而叶辞沐,也早就已经跟上了对方的步伐。他快走几步,跟了上去,语气中带着调侃之意,“阿絮,你躲什么?怎么,你怕见捕快?还是说你是在逃钦犯?”
眼角余光看到两人都跟上了自己的步伐,周子舒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对,我就是无恶不作,所以,温大善人还是离我远点吧。”
“那你怎么不叫沐之也离你远点?万一你要是想采花可怎么办?”温客行用手中的扇子朝着一旁安静赶路的叶辞沐一点。
“……”周子舒立马停下了自己往前走的步伐,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温客行。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温客行立马举起自己的双手,表示投降,然后他把头转向叶辞沐,一双眼里带着些不明的笑意,“英雄大会,群狗乱吠,好热闹的;只是可怜了那张成岭,人海孤雏,无枝可依,身边尽是一群比狐狸还精的猎犬,可怜呐。怎么样,沐之要一起去看看吗?”
叶辞沐看了一眼正朝着他笑的温客行,心下有些无奈,这人是认准了自己跟周子舒是形影不离的吗?每次想要拉上周子舒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当做挡箭牌。
只是,想到张成岭那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过往,叶辞沐的心神还是被温客行的话牵动了一瞬,这也便导致,她询问周子舒的时候有了一丝的犹豫。
“…阿周,你想去岳阳吗?”叶辞沐看着站在身旁的周子舒。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周子舒朝着温客行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话,然后转向叶辞沐,语气带着点软化的意味,“我们走吧,去岳阳。”
“好。”叶辞沐唇角的弧度加深,露出一个笑来,眉宇间布满了温柔的意味。
“温兄,不走吗?”叶辞沐看着停住了脚步的温客行。
“我先去找我家阿湘交代一点事情,随后就到。”温客行朝两人露出一个笑,然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温客行远去的身影,周子舒心转头,对着叶辞沐笑了笑,“我们也走吧。”说着,他率先转身,朝岳阳的方向走去,一时之间,叶辞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好像都不再是被寒冰包裹的坚硬和生冷了,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沾染了几分阳光的温度。
那是,久违的光啊。
叶辞沐在心底叹息一声,然后跟上了那个可以放慢自己的步伐的人。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到自己心底坚冰的消融。也许有一天,那被寒冰覆盖的土地上,也会绽放出一朵带着阳光气息的花朵。
……
另一边,温客行刚拿了琉璃甲和一袋金珠,以威逼利诱的方式让店家在三天之内烧出三十块琉璃甲的仿制品,便循着阿湘留下的标记赶到了对方的落脚处。
然而,尚未进门,便从里面传来了阿湘略带些烦恼的话语,以及另外两个女子打趣的声音。
温客行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端坐在主位上。
看着那两个女子,想到鬼谷的处境,他从怀里拿出了一袋银子,便要让她们另寻出路。
只是,听着阿湘为她们说情的话语,看着那两个女子眼中的哀求,再吃着那听说是她们排了许久的队买来的食物,温客行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顾湘,看着对方眼里的不忍,终于还是松口让她们留下。
没办法,谁叫当初是他要捡了这么个小丫头呢,他总不能替她把所有的幸酸苦楚都尝过一遍,那个在自己庇护下从黑暗中活下来的姑娘终究还是要自己长大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温客行的心中升起,却很快被他压下。他挥挥手,让那两个女子先下去,便向顾湘交代起之后的任务。一来,是将自己仿制的琉璃甲散播出去;二来,便是想办法打入岳阳派内部,再伺机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