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写意趾高气扬,墨云居的管事一脸难色。
她是存心找事,故意来这里找茬的。
而在二楼,画室之中。
这是一名俊秀爽朗的年轻人,他人像玉树一样,风度潇洒,秀美多姿。
“夏哥儿?”有人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他眼神有点迷糊,等看清对方长相后,眸若星辰,唇角弯出一抹好美的笑容。
“嗯?怎么了?”
这人同是墨云居的学徒,他用手贴在脸颊边,凑近了裴夏耘,压低声音道:“楼下有个女人,她来闹事啦!是奔着你来的!”
裴夏耘歪了歪头,他用画笔划了划雪白的额头,才一脸迷糊问:“女人?是小五吗?”
“不不不,不是她。我见过小五,楼下那个没小五好看。”
裴夏耘想不明白,也懒得再想。
他顺手蹭了蹭脸颊,一抹墨色涂在他雪白的脸颊上,模样添一抹稚气,还有些滑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粗布麻衣,见有些脏,沾着不少墨汁,本想整理一下,但想了想,就又作罢了。
因为他懒。
况且,男为悦己者容,但这针对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果是去见他心爱的姑娘,他肯定好好打扮打扮。
但问题是母胎单身,即便家中小五是兄弟们的童养妻,可……不提也罢。
于是裴夏耘穿着这身沾满墨痕的脏衣服,顶着曾在脸上的墨水,他迷迷糊糊地走出画室。
他步子很轻忽,但玉树兰芝,身似修竹,就算不刻意展露,也依然风度翩翩,光彩照人。
等他来到楼下。
“夏哥儿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来闹事的安写意也抬头望了过来。
她倨傲地扬起了下巴颏:“好啊,你这贼子,我总算是逮到你了!”
裴夏耘的眼睛格外清澈,他真挚地问:“这位娘子,不知您是?”
脸盲属性暴露了。
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安家住在裴家的对门,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二十来年他愣是没能记住安写意到底长什么模样。
所以见了人直发懵。
安写意一哽,然后啪地一声,甩手就是一巴掌:“裴夏耘,你偷了我家的东西,还有脸在这里装蒜?”
裴夏耘捂着脸后退一步,他费解地问。
“这位娘子,您怎可随意冤枉夏耘?夏耘久读圣贤书,自然也深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不问自取视为偷,夏耘断不会鸡鸣狗盗。”
他摇头晃脑像个书呆子,就差没满口的之乎者也,认认真真地为自己辩解,但模样很呆萌。
至于之前挨得那一巴掌?
是疼的,很疼,但这年头,女人稍有个不如意就对男人拳打脚踢,这事儿是常态,常见得很,男人不能计较,也从未想过计较。
大概是没开这方面的窍。
因为这都是‘正常’的,祖祖辈辈皆如此,承受女人的暴力,就像是人活在世少不了一日三餐,都是常态。
安写意哼笑一声,信口胡言。
“反正你就是偷了我家的东西,这墨云居也是有趣,竟然收留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腌臜玩意当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