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之邪气肆意地挑起眉梢,他勾唇嘲笑。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就像……”
没等他说完,就听一名差爷喊了他一声。
沈宴之苦恼。
“本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看来这次的休沐算是泡汤了,咱们回见。”
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地弯腰俯首行了个礼,之后又看向自打他出现就脸色很臭的裴秋丰。
“你可得当心,我不管你们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但在街上好歹注意些,否则我无雁律法可不是吃素的。”
裴秋丰便是没撞在他手上,也得撞在其他人手中。
他红唇一挑,旋即干脆利落地转身,黑发张扬,背影如削。
那柔韧的脊梁好似三尺青锋,就算他嬉戏言笑,可骨子里的凛然傲气,却好似凄绝染血,媚色妖娆……
……
等沈宴之走后,韶音看向她三哥。
裴秋丰脸皮子一抽,凶神恶煞的眼神像是能吃了她。
他吼了句:“你看我干什么!”
他没好气地说:“总之你休想再害我!”
姓沈的就没一个好东西,沈豫林如此,沈宴之更是如此。
一想起上个月,裴小五突发风寒,他背着裴小五来城里看病,不就是让裴小五拿了包药材而已,结果正好遇见在邺城官府当差的沈宴之。
先是二话不说地喊来一堆人将他五花大绑,之后又将他摁在凳子上狠狠地拍了二十大板。
裴秋丰回想当时那顿皮肉痛,又想起裴小五事后幸灾乐祸的蠢模样,他浓眉拧紧。
裴韶音:“噗。”
被她三哥逗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无雁国的律法还真是奇葩。
女人一点活都不能干,一是女人自己不愿意,二是无雁国的律法规定,女人必须受男人照顾,像是豢养的金丝雀一样。
只不过,这金丝雀不再是一只宠物,反而是男人的主子,男人得看金丝雀的脸色过日子。
她哼笑一声,“这可真惨呐!”
大概人活不如狗。
韶音慢悠悠地往前走。
裴秋丰:“……”
惨你奶奶个腿儿!谁惨了?
莫名其妙!
他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
……
韶音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的,没用的,杂七杂八。
三哥从不过问,仅是臭着一张脸,像不情不愿,但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帮她拎包拿重物。
韶音一派闲适,随口一问:“我记得二哥在画坊做学徒?”
“你想干什么?”裴秋丰警惕地看过来。
见他像防贼似的,韶音忍不住抒发感慨。
“生活是不公平的,但没必要因此绝望。”
她攥着小拳头振作一下:“每日提升正能量,心中充满小太阳!”
裴秋丰看她的眼神像迷惑大赏。
韶音哼了一声,头一扭,不再理他了。
她这个三哥对她有偏见,她懒得再跟他讲话,免得自己生一肚子闷气。
而她呢,通常不生闷气,因为谁让她不舒服,她就让谁不舒服,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格。
为免本就不够友好的兄妹关系雪上加霜,所以她决定了,无视他。
另一头,邺城西北角。
这里有一家名叫‘墨云居’的画坊。
此刻,安写意堵在画坊门口,她哼笑一声:“我听说裴夏耘是你们这里的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