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了秦璇头上,脸色难看。
她的确嫁给了个只比秦家差一点的夫家,本幸福美满,可没料到男人会出轨,加上遭到小三挑衅,才离的婚回得娘家。
顾简心中触动。
没想到秦昱会为她冲撞秦璇。
她忽而觉得嫁给秦昱也不是什么坏事。
秦昱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气息喘促,好似风中弱柳随时会弯腰去了。
顾简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怎么回到老宅咳嗽得更厉害了?
“没事。”秦昱摇了摇头,侧目冲顾简投去让她安心的眼神。
秦璇面如土色,继而被狰狞替代,嗓音尖锐:“秦昱,你怎么和你姑姑讲话的?”
提起婚姻,秦璇唯余愤恨。
这时,秦老太太才站出来开口说,怒气在眼中盘旋,呵斥:“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秦璇幽怨地瞪了顾简一眼,别过脸去,努了努嘴,却不敢再说下去。
秦老太太锋利的目光刺在顾简身上,板着张脸,“你们也别怪你大姑姑说话难听,她也是关心则乱。
“倒是你们,怎么进警察局了?还是杀人嫌疑犯!”
秦璇不放过一点见缝插针的机会,嘟着嘴立马附和:“就是啊!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秦家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顾简正欲开口,秦昱抢先一步站出来维护她,“奶奶,这都是误会。”
秦老太太扫视了俩人一眼,不冷不热道:“你倒是护着她。”
秦昱孱弱地吸了口气,气若游丝,“奶奶,我所言非虚,警察局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了。”
秦老太太眯了眯眼,头发虽已白了一半,但身体看上去依旧硬朗,神色缓和一些,“既然是误会就好。”
“不过这样的误会一次就够了。”后半句充满了告诫意味。
顾简从喉间轻应,“嗯。”
秦老太太说话时眼角褶皱若隐若现,还是没有逃过岁月的痕迹,“既然嫁入了秦家,那也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以后做事注意点分寸。”
秦昱护在顾简身前,瘦却颀长的身躯遮挡着顾简,似乎愿意为她遮蔽所有的风雨,让人心安,“奶奶,你放心,我会护好她。”
秦老太太沉凝片刻,轻笑一声,半分玩笑半分认真道:“昱儿有了孙媳,倒是将我这个老婆子抛之脑后了。”
秦昱也勾起浅笑,“瞧您说的,咳咳,我和简简是您安排的婚事,我对她好,则是心里有您。”
顾简在一旁也插不上什么话。
索性不说,偶尔点头附应。
秦老太太爽朗地笑出声,又恢复了往日慈祥可亲的模样,“行了,吃饭吧!”
秦璇见老太太一句重话未说,心底暗自升出幽怨。
饭桌上的人各怀心事,即便是一家人,气氛也格外的沉闷。
顾简默不作声,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夹着白米饭,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应酬”。
眼前闯进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她抬眸看了眼秦昱。
秦昱温柔一笑。
鬼使神差地,顾简竟然吃下了那块肉,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竟然没有那么讨厌了。
俩人这眉来眼去的模样落入秦璇眼里又是别样滋味,嘴里的饭菜味同嚼蜡。
目露怨毒地望着顾简,十坛子老醋泼在心间,酸溜溜道:“昱儿还真是贴心,不过这份心意要是放在对的人身上就好了。”
对于这种暗戳戳的挤兑,顾简无动于衷。
秦老太太转头,冲着站在不远处的阿秀丢了个眼色。
阿秀立马会意。
半晌,鼻尖传来中药的气味弥漫开,最后放在了秦昱面前。
顾简眉心微蹙。
“昱儿,今天该吃药了。”秦老太太嗓音温柔,慈爱的目光落在秦昱那病态的脸上。
顾简瞥了眼那碗黑漆漆的汤汁。
不用尝也知道有多苦。
余光落在秦昱身上,眼里闪过同情。
他的身体这么差吗?
秦昱捂着嘴咳嗽着,俊脸泛着白,“谢谢奶奶。”
每隔三天,秦老太太都会送碗中药。
秦昱接过药,许是无力,手还抖了一下,随后一口闷下,苦味在喉腔中散发,男人皱紧眉。
秦老太太见药碗已经见了底,露出满意的笑容,“去拿个蜜饯给昱儿。”
“是!”阿秀照做。
秦老太太叹息一声,“昱儿,你可要快快好起来,不然百年之后我怎么去见你爸妈。”
提起故人,秦老太太眼里涌起悲伤。
秦昱眸光暗沉,“奶奶,不用担心,我没事。”
天色欲晚,黄昏薄暮映在地平线,一轮弯月悄然挂在空中。
“奶奶,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咳咳。”秦昱望了眼窗外,眼中情绪不明。
秦老太太亲自送两人到门口,“得空就回来。”
直到车影完全消失在眼前,秦老太太才回房去,脸上笑意全无。
将一上车,秦昱便猛烈地咳嗽起来,满面涨红,好似要把肺给咳出来。
“怎么?”
“回家,简简,咳咳咳!”
就连简单的四个字,他都说得十分艰难,几乎要了他的命。
顾简点头,“快点!”
几分钟的路程,罕见的,顾简觉得有点远。
前脚刚进家门,秦一后脚就来了。
他拿出个盒子,递给了秦昱,“爷,赶紧吃!”
秦昱拿出盒子里的黑色药丸,面无表情地和水吞了下去。
“咳咳。”他捂着胸口又咳嗽起来,明显没有上车时候那样撕心裂肺。
顾简清澈明亮的瞳孔闪烁,“刚刚不是喝过药了?”
秦昱喝了口水,声音沙哑:“不一样。”
顾简眼里情绪复杂,“一直要吃这么多药?”
这不是纯纯药罐子吗?
难怪这么弱不禁风。
顾简望着秦昱风吹就倒的样子,到底是谁造谣他有暴力症?
他不被别人欺负就不错了!
秦昱上前一步,眸光深如大海,却满是情,嗓音极具磁性:“夫人,是不是心疼了?”
男人身上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顾简鼻尖,顾简后退一步,一只手撑在沙发上,答非所问:“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秦昱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故意咳嗽一声,眉毛皱成八字,委屈又可怜,像极了小白兔,“夫人,如你所见,我日日吃着各种各样的药吊着命呢!”
秦一在边上满脸黑线。
爷惩罚人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顾简敛眸,“你身体这么弱,不如去学跆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