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咬住后牙。
是她的错，她该知道的，这男人不禁撩。
林司令和林夫人在那边说话，随时可能过来，他们过来，戚淮州就不能再抱着她了，那时候他要是还没“收回去”，那真的会连累自己一起当众社死。
初姒闭了闭眼，忍辱负重，转移他的注意力：“戒指还给我。”
“不还。”戚淮州应得毫无心理负担，理直气壮得初姒差点以为那戒指是他的东西。
“那书还给我。”
“不还。”
初姒舔了舔上颚，然后无所谓道：“不还就不还，反正那本书我都看过了，你要就给你。”
“看过了？”戚淮州低头，目光暗而静。
初姒表情自然：“那当然。”
戚淮州轻嗤：“装，你要是看过，昨天就不会那样跟我抢。”
“戚淮州，我是你求了三次婚才娶到的妻子，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应该对我千依百顺千疼万宠吗？”
初姒一秒钟进入委屈状态，瓮声瓮气地道，“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小玫瑰，你就是这么养玫瑰的？”
“以前听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前如胶似漆，婚后逐渐厌倦，我原本还不信，但现在我明显感觉出，你对我没有以前……的耐心了。”
本来想说“没有以前的热情了”，但现在后腰被他的“热情”威胁着，她怕火上浇油，把人逼急了，丧心病狂的戚小洲会让戚小小洲跟戚小小小州，提前父子见面。
初姒侧头看着他，想知道他听了自己那些伤心话会的反应。
结果这男人直接换了个话题：“林夫人看起来是很喜欢你，怎么做到的？”
初姒：“……”
初姒：嗬tui.jpg
初姒气疯了，直接把人推开。
戚淮州嘴角勾出弧度，没放开她：“喜欢那个洞吗？我教你怎么打进去。”
谁想打球啊！
初姒不想管他社死不社死了，扭动身体挣开他，戚淮州带着她的手一挥，一杆入洞。
“好！”
林司令正好走过来了，“这一杆打得漂亮！淮州，我们还没有比完呢。”
“要扫林司令的雅兴了，我还有个会，现在要走了。”戚淮州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半。
林司令表示理解：“工作要紧，去吧。”
戚淮州将初姒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跟我走吗？”
初姒微笑：“不。”
林夫人看看初姒，再看看戚淮州，好像看明白了什么，一笑：“那就先把初姒‘寄放’在我这里吧，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伤到，回头再好好给你送回去。”
戚淮州又看了眼初姒，点头走了。
林司令也要去忙了，于是最后就只剩下初姒和林夫人。
林夫人看得很通透：“跟淮州闹别扭了？”
被长辈这么问，初姒有点儿赧然：“没有。”
林夫人笑着摇头：“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只是小吵吧？小吵好呀，能增进夫妻感情。”
“……啊？”
初姒还以为她会劝自己不要和戚淮州吵呢。
林夫人走到一颗球前面，一边掂量着距离，一边慢悠悠说：“我跟老林年轻的时候，也经常闹小矛盾，但每次吵完，我们的关系都会比以前更亲，所以呀，没关系。”
初姒哭笑不得：“……您真的三番四次颠覆我的认知。”
以为她柔弱的时候，她很豁达；以为她豁达的时候，她又有小女人的古灵精怪——这些话，完全不像她这个年龄这个身份会说出来的。
初姒联想到，司徒家的家传里，司徒老先生寥寥几笔描绘出的关见月的性格，他说她活泼有趣，如果她没被苦难磋磨掉初心的话，应该就像林夫人这样子。
初姒感慨：“林骁怎么一点都不像您呢？”
林夫人莞尔：“林悍倒是随我，林骁完全是随他爸，也就于尧能跟他玩成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将来的妻子，也要找于尧那样性格的，互补。”
初姒深以为然，没头脑和不高兴CP，锁了。
……
助理已经在林家大院门口等着。
看到戚淮州走来，立即打开后座的车门，同时对戚淮州汇报：“戚总，那个帖子找到了。”
“嗯。”戚淮州进了后座，拿起平板。
那个知乎帖热度很高，一直在首页飘红，吸引了很多吃瓜群众，戚淮州从头看下来，眉心逐渐拧起。
知道他大学时一有假期就出国的人不少，只要是同校的，留心都能知道，但他手腕上的伤，应该没几个人知道。
“查发帖人的IP。”戚淮州放下平板。
“好的。”助理又问，“要删帖吗？”
“没找到IP之前，先不要动。”
免得打草惊蛇。
.
抵达公司，正好九点。
戚淮州先回办公室换西装。
早上的会议是关于AMS收购案，戚怀渊准时坐在会议室里，就是支着脑袋，闭着眼睛，完全是没睡醒的样子。
戚槐清一进会议室，先看了眼空着的首位，然后对戚怀渊微微一笑：“怀渊昨晚刚下飞机，今天就来公司开会，辛苦了。”
戚怀渊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哪怕是闭着眼，也能感觉出戚槐清进来之后，他脸上多了一抹厌烦。
戚槐清在戚怀渊对面坐下，他知道他没睡，所以兀自说：“怀渊特意回国，应该有带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吧？”
戚怀渊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今天也穿了鸦青色的西装，这种介于黑与灰之间的颜色，将他那身桀骜不逊的气质修饰得规矩端正了一些。
但那是在他不睁开眼的时候。
现在他又是一副乖张的模样。
“这个项目跟你有关吗？”
言下之意，宁搁这儿碍什么眼呢？
戚槐清道：“当然有关系，我是集团副总，任何一个项目都跟我有关。”
“副总？”戚怀渊扬眉，“什么时候任命？”
旁边一位高层代为解释：“清总回国后的第一次会议上，董事长让清总暂任副总之位，戚总也点头同意了。”
“暂任？”
“董事长的意思是，年底人事调动不方便，等新年再正式将任命书下发到集团各个子公司，以及对外公告。”
哦。
戚怀渊靠回椅背上，扬起一贯不咸不淡的语调，笑了声：“等你不是‘暂代’再对我发号施令——只希望你真的能上任副总。”
戚槐清看着他，唇际弧度不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戚怀渊不躲不闪跟他对视。
神仙打架，凡人不敢吭声。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低头看手里的文件，只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哑巴。
在他们后背冒冷汗之前，戚淮州终于迈入会议室，一语打破安静：“谁先来介绍一下中东主权基金的情况？”
他径直在首位坐下，顿时就压住了两个弟弟的剑拔弩张。
戚槐清拧开水。
戚怀渊翻文件。
各自别开目光。
其他高层第一次这么直观地领悟到，为什么戚总能叫戚总，而另外两位爷只能叫清总渊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