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又是一笑，“难不成林大人想要毛遂自荐？比起我，林大人似乎更不合适。”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官员都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林铭之脸色一僵，“简直是荒谬无礼！”
“林大人，这件事情毕竟是五皇子的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不要随意多言的好。”
江宿淮皱眉开口，同时目光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羡。
其实，五皇子喜欢林羡这一点，早在易州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林姑娘对于五皇子显然是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至于现在……
虽然也想过事情，可能早就有了变化，可亲耳听到刚才林羡说的那些话，江宿淮的心头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江大人这是想要维护林姑娘，还是想要讨好五皇子？”林铭之嗤笑了一声，“平日里面倒没见到江大人和五皇子之间的关系这般好。”
江宿淮脸色冷了几分，“林大人慎言，在下也不过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
“好了！”夜帝目光扫过江宿淮还有林铭之，“今日乃是接风宴会，有些事情无需多言。”
“是，皇上恕罪，是微臣鲁莽了。”林铭之连忙拱手开口。
而江宿淮也拱手应声，坐了下去。
打断了二人后，夜帝倒是又看向了林羡和夜渊。
“至于渊儿，身为皇子，成婚之事虽不得鲁莽，但若只是想要纳个侍妾的话，可以随你心意。”
虽然对于夜渊这个儿子，他心头多年来始终有疙瘩，但也不得不说，夜渊有时候做事的确极具才干，雷厉风行，深得他的心意。
这五皇子妃的人选，自然也不能这般仓促潦草的定下来，尤其是这个来历不明的林羡。
“父皇误会了，儿臣并不打算纳妾，儿臣要的，是娶妻。”
夜帝皱了一下眉头，“皇子大婚，自然不能轻易做主，朕已经决定了，替你好好挑选一番，到时候再赐婚。至于林羡，你若当真喜欢，大不了给她个侧妃的位置。”
说完，夜帝又紧接着对林羡开口：“侧妃之位身份已经不低了，领旨谢恩吧。”
这话，显然是刻意将压力放到了林羡头上，笃定了林羡不敢反抗。
林羡笑了笑，“皇上恕罪，这侧妃的旨意，民女不能领。”
夜帝面色一沉，“难不成你还肖想那正妃之位！”
林羡淡定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一下坐在高位上的夜帝。
“皇上误会了，如果民女要嫁的话，那我要做的便是夜渊的妻子。无关乎正妃侧妃，只要我嫁了他，不论是平妻、侍妾，还有通房丫鬟，都不可以有。”
这一刻，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林羡的身上。
不少人在心里面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林羡实在是太大胆，且不说五皇子出生皇家，哪怕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三妻四妾也再正常不过。
这样的念头，就算有也只能放在心里，又或者与五皇子浓情蜜意之时，小心翼翼的说出来试探一番罢了。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还有皇上的面，直接说出口！
而沈梅儿同样也是满心惊讶，与此同时，心里面又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得意。果然是山野女子，这般不知轻重，竟然敢当众驳了皇上的面子！
“放肆！”夜帝脸色铁青，“你莫不是觉得你与夜渊之间有着几年情义，说话做事便都可以无所顾及了？别说夜渊，皇家也绝对不会答应这般荒唐的念头。”
“皇上说笑了，这件事自然是夜渊答应即可。”林羡眸光含笑看向夜渊，“夜渊，你待如何？”
夜渊看着林羡，满目流光溢彩，尽是笑意。
“自然是应的。”
“夜渊！”夜帝语气含怒。
可是夜渊却根本没有理睬夜渊，只是看着林羡，继续说道。
“若不能娶你，我也不会娶旁人，若娶了你，也自不会再有旁人。”
听着夜渊这话，朝臣们鸦雀无声，静悄悄一片。
而林羡则是半打趣地笑着开口：“那你再发个毒誓听听。”
众人间，又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承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让五皇子当众发毒誓，这样的情况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好。”夜渊脸上笑意更浓，“若我有违此语，便让我挫骨扬灰，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天地间永无容身之处，不入轮回，永坠阎罗。”
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在这偌大的宴会厅中，仿佛还有余音回荡。
“好。”林羡点头，“我信你。”
其实，她从来就不信什么毒誓，毕竟若是誓言真的都能应验的话，恐怕老天爷早就忙得团团转了。
可是她信夜渊，哪怕毒誓真的有应验的可能，她也能让夜渊发誓，因为，她相信他能做到。
在众人惊讶的注目中，沈梅儿早已经因嫉妒扭曲了脸色，而江宿淮则是慢慢垂下目光，最终释怀地轻笑了一声。
平心而论，若是他与夜渊易地而处，他做不到如此，既然这样，有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而高位之上，夜帝早已经脸色铁青。
这样的事情，还有这样的誓言，简直是荒唐至极！
“夜渊，你的婚事轮不到你自己做主，朕不管你们二人如何两心相许，既无婚约，又无媒无聘，这种事就容不得你们如此胡闹！”
夜渊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夜帝，“父皇错了，莫阳城时，儿臣便已经全部身家作为聘礼，我们二人签下了婚书。”
听到全部身家作为聘礼，夜帝又皱了一下眉头，冷哼道：“仅仅你们二人胡闹出来的婚书，无一方长辈承认，算的了什么。”
“谁说没有。”
夜渊突然笑了一声，下一刻，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取出了里面仔细折好的纸张。
“这便是儿臣和林羡之间的婚约，三年前立下，至于所订立之人……”
夜渊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羡，接着开口说道。
“亲手写下并订立婚约之人，乃是宁家家主宁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