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然您能看出这是大河之眼，难道就没看出来，那上面还残存着一些其他的气息吗？”
“什么气息？”河神疑惑。
“同为神祇的气息。”
话落，我示意玄武灵释放出来一些。
玄武灵没有犹豫，眼中绽放出了璀璨的光华。
接着，河神的脸上就没了半点血色。
“城，城隍的气息？”
“大人现在明白，这河眼为什么不能留于此地了吧？”我加了最后一把火。
“是小神眼拙，不自量力了。”
唏嘘过后，河神显然想问河眼的具体来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见此，我直接让玄武灵把泉眼献出来。
一是此物并非真的泉眼，只是具有三清院灵泉的几分真韵。
二是以玄武灵现在的道行，还无法将其养成真的。
反倒是河神，借用神祇之力，能做到与泉眼共荣共损。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白白拿出来，因为我早就从玄武灵眼中看出了一点，它想要那田螺姑娘。
啊呸……
是红鲤！
当我提出以后，河神陷入了犹豫当中。
良久之后，还是没有松口。
“小道友，实话实说，这泉眼对我来说，可比性命般重要。但小红何尝不是如此，已经跟随我多年，实在是难以取舍。”
“那就让红螺自己做主吧。”玄武灵突然开了口。
红螺？
别说，玄武灵平时傻乎乎的，这会儿脑袋倒是灵光了。
不说这个法子够妙，单说起的这个名字，就足够动听应景。
“河神大人，我也觉得此法甚好。”
“行，那就问问小红的意见。”话落，河神把田螺摘了下来，“小红啊，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做个选择吧。”
“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果不其然，里面藏着的一条红鲤。
从悦耳的声音判断，还是一条雌的。
“愿意，当然愿意。”玄武灵赶忙点头，“不说别的，来到我这里以后，河眼就是你的栖身之地了。”
“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红螺说完，直接脱离河神的手掌，落到了玄武灵的背上。
而玄武灵也没有食言，演化出浪潮澎湃的河眼，直接将红螺请了进去。
额……
这一幕，让河神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不过能证道成神，哪个不是心性了得，所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玄武灵遵守约定，张口将泉眼吐了出去，而后藏入我的身体当中。
将泉眼抓入手中，河神之前的心疼不舍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激动跟振奋。
“小道友，虽说这泉眼远不及大河之眼，但就其珍贵程度而言，却是远远超过了那条小红鲤，本神受之有愧啊。”
呵呵……
我心里无语，这么快就说实话，打自己的脸了？
还有，既然觉得有愧，那就赶紧提补偿的事情啊。
奶奶的，我这些伴身兽，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像花百色的秃鹰一样，精通人情世故，会审时度势的唱双簧呢？
一个个的除了吃，就是窝里斗，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到底遭了什么孽。
好在这河神挺识趣，见我不应声赶紧调转了话锋。
“小道友，所谓大恩不言谢，如果有什么需要本神帮忙的，那就尽管讲出来，自当不遗余力。”
“河神大人，你可记得刚才的气息？”我问道。
“自然记得。”
“那劳烦河神大人仔细瞧一瞧鬼市中，可以那种气息藏匿？”
“好。”
河神说完，一手托住泉眼，一手在里面轻轻一点。
而后，泉眼便成了磨盘大小，当中更是折射出了鬼市中的景象。
一段段仔细探查着，最终停在了一个摊位前面。
这个摊位，是非常简陋的那种。
尤其是与其他的相比，简直就是寒酸至极，只有一个人守着也就算了，连摆放的东西都是极其的稀少。
“小道友，你看见那根枯枝没有，上面就有你身上那般的气息。”
枯枝？
顺着河神手指看去，摊位的角落上，确实摆放着一根枯枝样式的东西。
有老式的手电大小，而且上面布满了纵横的纹路，若非河神指出来，怕是经过摊位我都不会注意到。
因为乍然看去，那就像是一块剥落的筒状物里面裹杂着污泥。
“这真是我要找的东西？”
“真的会是属于龙子的遗蜕物？”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如果是的话，怕是只能代表一点。
爪子！
“没了。”这时，河神又说了话，“整座鬼市我已经检索完毕，除了那样东西，其他的都不具备那种气息。当然，那枯枝具体是不是小道友要找的东西，本神也不能确定，只能祝你好运了。”
“人们身上呢？”我追问了一句。
“不可见。” 河神摇头，“鬼市有鬼市的规矩，刚刚的行为就已经有些越界了，决不可探查人身，否则必遭天谴。”
也对，要是能随便探查，那都别赶集了，直接杀人越货多痛快。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小道友不必灰心，缘分到了自会得到所求。”河神宽慰我一句，目光灼灼的说道，“还有，明日小道友再来鬼市，这沙河当中就会有水氤氲而出了。等到鬼市结束之日，必当有白浪翻涌。”
“水漫沙河，相信两岸很快就会草木成林的，到了那时候，大人必将功德无量，甚至是飞升神庭。”
这不是恭维，而是我的真心话。
这么大的一条沙河若是能盘活过来，那将造福无数的百姓。
“借小道友吉言，以后凡是本神所在之地，小道友都将是座上宾，有事尽管开口就好。”
“晚辈记下了，我还有事，大人留步。”
话落，我直接走出了河神庙。
一进一出，失去了泉眼，收获了红螺和一条线索。
表面上看，我是吃了大亏的。
但只要这线索有用，只要枯枝真的是龙子遗蜕物，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就算最后白跑一趟，也不见得就是做了赔本的买卖。
至少，玄武灵高兴了。
除此之外，我心里还有着一个盘算。
玄武灵说过，让我帮它收集齐江河湖海等七眼。
正常来说，它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出泉眼，即便此物还未真正的化形。
所以，它肯定是看出了红螺的不凡。
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交换。
当然，也不排除起了色心。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于是我径直朝着角落摊位走了去。
看到摊主，我忍不住愣了一下。
怎么是个人？
准确的说，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
只是因为身上的那身皮衣，所以才把气息遮盖住了。
这种手段骗骗别人还行，根本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当然，来鬼市的人当中，道行深的其实有着不少，估计这就是此人把摊位摆在最角落的原因。
加上卖的东西很是普通，所以才没被注意到。
可话说回来，他终究是个普通人啊，来这种地方难免会受惊，满脸苍白的样子来看，已经是心生恐惧了。
封魂锁魄！
不着痕迹的对着他打出一道四字印，我又从自身采下一道纯阳气甩到了他的双肩上，气色红润后这才开了口。
“老板贵姓？”
“免贵姓杨，兄弟是要买东西吗，随便看。”
“杨老板，全部包圆多少钱？”
“都，都要了吗？”摊主赶紧站了起来，“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价值，您看着给就行。”
“一共七件东西，一件一万行不行？”
我看得清楚，除了那枯枝以外，其他的都是刚出土不久的明器。
说的直白点，就是盗墓弄出来的，可惜的是没有一样值钱。
“行行行，我这就给您包起来。”摊主高兴坏了。
“钱您收好，这几天我都会来这里，家里要是还有什么好东西，明晚还在这交易。”
来鬼市之前，曲三平塞给我不少钱，说是暂借的，等到事了以后再折算，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兄弟，您等等。”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摊主压着嗓子喊了一句。
“怎么了？”
“我手里还有样东西，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拿出来瞧瞧。”
“没带着。”
“那就明晚，你直接带过来。”
“不行啊，那东西没法带。”老板为难。
“为什么？”我有了些好奇。
“因为，因为那是一具尸体。”
话落，老板凑到我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女尸，跟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