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我衣服脏了，只能先借你的穿。”
于静雯似乎是没想到白明这里还有别人，很明显的愣住。
然后看向顾静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白明皱了皱眉头，应了她一声。
白小白抱着拉链开口的书包，呆呆的看着于静雯。
顾静冬来时候所有的热情兴奋情意在这一刻被冻结浇灭，兜头的冷水泼的她心底都结起了有硬又尖锐的冰渣子，她咬着嘴唇，勉强回了一个笑容给她。
于静雯衣服是这么脏的？为什么会脏？
这些顾静冬很想问，可是却发现自己连问这问题的立场都没有。
现在是早上九点不到，一个女人从白明家的卫生间走出来，穿着男主人的衣服，笑的一脸无害又得意洋洋，这些事情，还需要解释吗？
顾静冬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结果一个不小心，带翻了整杯水。
慌乱里，她也看不清眼前的白明是什么表情，赶紧连声说对不起。
水还很烫，她要低头去收拾，被白明一个箭步冲上来，拎着后颈口的衣领子往后拽了一步。
“……我来打扫。”
顾静冬失常的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零碎。
白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看顾静冬，指着她刚刚坐的位置说了这么一句。
“不用，坐下。”
顾静冬木讷的又听话坐下。
白明从门外拿了扫帚进来，于静雯还站在卫生间门口。
“顾静冬，白小白。”
白明拎着扫帚介绍的简短。
于静雯笑的越发柔顺。
“妹妹早饭吃的没有？阿明还没有吃，我下去买给他。”
这一声声的阿明从于静雯的嘴里出来，再落到顾静冬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顾静冬摇摇头，白明在她旁边拿塑料扫帚一下一下的把碎片都扫进了垃圾篓里。
“不用。”
白明抿着嘴，回答于静雯。
于静雯看向白明的目光就完全不同了，那种情意挡都挡不住，柔声对他撒娇。
“可是我饿了呀，不吃饭对胃不好...”
白明转头，看着于静雯，正好后脑勺对上顾静冬，看不见表情，反正于静雯是慢慢的闭嘴了，有点尴尬的转脸看白小白。
顾静冬被她那眼神弄的心头一跳，着急忙慌的站起来，护犊子一样拉起白小白。
白小白把报告册拿起来，塞进书包里，抬头看顾静冬说道。
“妈妈，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他的小脑瓜子早就对那些电视剧里的套路灌输透了，就是再笨也明白了此刻的场景顾静冬有多尴尬，来时候兴奋紧张的顾静冬，这会连牵着他的手都有些发抖。
顾静冬眨眨眼，忍住了泛酸的眼眶，跟站在面前的白明说道。
“我们……今天还有事情，要不，改天吧。”
她虽然语气是征求，可是已经被白小白拉着往门外走。
“吃过午饭再走，我订了后天一早的机票。”
顾静冬已经走到了门口，白小白去拉门把手，完全没听进白明的话。
“要不……明天吧？”
“明天我要跟阿明去办事。”
于静雯走到了白明的身边，金童玉女似的相配。
白小白在门外面掉了眼泪，咬着嘴唇拼命的把顾静冬往外面拖。
“哦，那算了吧。”
顾静冬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慢慢的看着白明说。
“那祝你一路顺风。”
“我说吃完午饭！”
白明看着顾静冬急匆匆来，又连杯水都没喝完就急匆匆的走，忍耐再好的人也来了脾气，声音很大，但不尖锐，很沉，似乎都带着冷刀。
顾静冬被他这一句吓的肩膀缩了一下，不过脚步没停，转过头，快走两步抱着白小白去了电梯口。
白小白这大早上哭了两次，眼睛肿的跟小馒头一样。
但是就是犟着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咬的牙齿四周发白。
“别咬别咬，很痛。”
顾静冬心疼的想要伸手让他把嘴唇放开，但是白小白现在的身高体重哪里是她单手能抱得动的，所以差点摔了他。
白小白就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眼泪一直掉一直掉，等电梯一分钟的功夫，嘴唇上已经冒了血珠子。
“小白，小白，别咬了。”
顾静冬看见白小白这样子，又想到了白明，然后又想到了于静雯，也忍不住，鼻尖一酸，跟着一起掉眼泪。
电梯来了，她抱着白小白进电梯，颤抖的按下一楼的数字。
就在电梯即将关上门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了进来，紧接着，电梯门受感应开了出来。
白明还穿着拖鞋，双手抵着电梯门，就看着电梯里的母子两个，已经哭成了泪人。
“你哭什么？”
他有些不知所措，伸手要来拉顾静冬，被她凶狠的躲开。
白小白回过头，也同样恶狠狠的盯着白明。
“你又哭什么？”
白明根本没弄清楚状况。
白小白扁了扁嘴，松开了嘴唇，抽噎着直接就骂上了白明。
“爸爸你是大坏蛋，是大骗子，是大混蛋，是瘪三……你不是我爸爸！”
骂着就打白明伸过来的手。
于静雯也从屋里跑出来，柔柔弱弱的拉了一下白明的另一只手臂，叫了他一声。
“阿明……”
电梯停顿在一个楼层时间太长，发出警示音。
“你回去吧，我们走了。”
顾静冬带着白小白往电梯里躲了躲，语气里都是哭音。
也彻底被于静雯故意亲昵的动作弄眼睛疼，转过脸，一滴跟着一滴的眼泪就出来了。
她知道，这时候哭，特难看，特狼狈，特别不应该。
最好的做法就是拉着白小白，跟平常见朋友那样，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安安静静的回郝女士家。
可她忍不住。
白明顿了一下，甩开了于静雯的手，一脚踏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了起来，带着三个人无限的往下坠。
顾静冬抬着朦胧的泪眼看白明，觉得这个场面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白明走到顾静冬抱着白小白的边角落里，伸手撑在电梯墙壁上，把她们两人圈禁在这个角落里，皱着眉头，脸上都是肃杀之色，声音里还带着令人发抖的怒气。
“顾静冬，你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