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的要求在我的意料之中。
既然那老道让他用锦囊跟我们换孩子的命，比起锦囊，他更加看中孩子。
那东西早晚都是我们囊中之物，我倒也不着急。
只是怕他会因为救孩子的命，就谎称有锦囊哄骗我们。
我点点头对沈大哥说：“别激动，我们会救孩子的。先带我们回家吧。”
沈大哥语气虽然没有缓和下来，可明显的眼神放缓了。
他领着我们往家去。
路途似乎有点远，而孩子又病危告急，他走得很快。
我们跟上他的脚步，中间济生看了看我。
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还是有点默契的。
济生走前两步追上了沈大哥，试探性的问：“你在这等多久了？”
“好几天了，那老道说了之后，我就抱着孩子在这里等着。刚才惊叫是因为孩子流鼻血了。”
可能因为着急，他说话的语速好快。
甚至让我有一种感觉，除了孩子的事儿，多余的他一句都不想提起。
济生还想问什么，沈大哥说了一句：“我没必要用这件事骗你们，锦囊就在我家里，跟着我回去，我会给你们看看。但是如果想要得到锦囊，只能先帮我处理好我孩子的事儿。”
身为人父，救子心切，我倒也可以理解。
所以对于沈大哥语气之中带着的不善，我也没有去深究。
我们穿过了祁辞大道，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这里大概就是祁辞镇里面的一个贫民窟。
跟着他回到了家里，发现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太太。
似乎是我们探究的眼神让他不悦，他解释了一句：“我媳妇儿生下儿子就走了，家里就只有我跟老母亲。”
对于我刚才的眼神，我深感到自己的不礼貌。
于是我帮他把孩子平放到了床上，观察起来他的脸色和神情。
孩子除了印堂有点发黑之外，似乎也没有问题。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时间呢？发生的地点？”我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
沈大哥点了烟抽着，眼神看着床上的孩子发呆。
“上个月吧，我们父子俩去了一趟城里。为了赶时间回来照顾老母亲，坐的火车……”
中途在一个隧道停了下来，将近一个晚上火车都没有向前开。
孩子哭闹不懂事，为了避免打扰其他人，沈大哥带着孩子看窗外。
“隧道里面有矿灯，我就跟孩子说起了矿洞的故事。孩子听着渐渐就不哭闹了，还自己趴在窗边玩。”
这一切看起来都特别的正常，我有点疑惑：“你确定是这件事之后，孩子就这样了吗？”
“确定！”沈大哥看着我：“因为那天他曾经趴在窗边自己说话，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自言自语，后来发现了是一些对话。而且孩子还跟我说，想出去玩，有个哥哥叫他。”
我眉头一皱，那确实有点诡异。
济生听完了，把我拉到了一边对我说：“小孩子在十岁之前会自言自语很平常，必须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印堂发黑。”
“沈大哥未必会看，也未必记得。”我有点犯难。
济生说的没错，能准确能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自然是最好的。
“从下火车开始！”沈大哥在边上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一下来了精神：“下火车之前就已经有点呆滞了，我以为他是累了。可到家之后，他昏睡了很久。醒来之后可能饿了，开始捡垃圾吃。”
我跟济生对视一看，应该就是这时候了。
按照沈大哥的说法，这孩子一直都是很机灵的，比起同龄的人也聪明些。
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变成个傻子。
肯定就是被什么冲撞了。
“你先等着，我让我朋友过来。”我跟沈大哥交代了一句，出了门给钟梓瑜打电话。
虽然我也可以问神，但比起钟梓瑜，我还是逊色一些。
告诉了钟梓瑜地址之后，他承诺尽快带着毛小芳过来。
刚好，在他们到来之前，我试着问神看看。
问沈大哥拿了一张黄布，草草弄了个祭台。
新鲜瓜果什么的自然少不了，还另外在祭台上面摆了个香炉。
香炉的两旁是红烛，我点燃了之后，上了一炷大香和五根小香。
我一边念咒，一边烧着黄纸。
就等着那小香烧完。
“吾乃问阴天师陈百岁，今日有事前来问神。这孩子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丢了魂？”
面前的小香烧的速度一样，看起来这孩子不是丢了魂。
他的魂魄还在，剩下的，还得由钟梓瑜到了之后问萨满大神会比较好一些。
这里好歹是镇上的贫民窟，要七拐八弯的走进来还有有点难度。
沈大哥怕他们找不到路，走出去巷口等着他们来。
我和济生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边上看着，留意孩子的情况。
等待的过程未免有点漫长，我翻着《问阴尸记》，济生则在边上念经加持。
天完全黑透了，才看到钟梓瑜和毛小芳的身影。
钟梓瑜路上已经打听过了大概，一进门就在大院子里弄了一把柴火。
“帮我把孩子抱过来。”钟梓瑜戴上了面具，开始摇着萨满的铃铛。
我不敢耽搁，连忙收起了笔记，把孩子抱到了火堆边上。
随着火势开始蔓延，整个大院里充斥着烧柴火的那种噼里啪啦的声音。
毛小芳被我拉到了一边，我跟她商量着关于怎么处理这件事。
师父倒是没有说过类似世间的处理手法。
可是被我打开了五分之二的《问阴尸记》里，倒是有一个类似的案例。
只是有点危险，弄不好，孩子就没了。
这个家庭的未来，全部都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若是孩子没了，这个家也就没了。
“百岁，问到了。”
钟梓瑜跳完了大神，摘下面具看着我，大汗淋漓。
“怎么说？”我连忙跑过去了解情况。
“魂没有丢，只是身上不止他一个人的灵魂。”
钟梓瑜皱着眉，似乎这件事比较难办。
“我问了萨满知道了情况之后，拜托了萨满一块去劝退孩子身上的灵魂。可他们愣是不离开，前前后后三个灵魂依附着，还真的挺难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