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看着弟弟，双手放在身后，手上已经拿着黄符。
弟弟是一个不能控制的炸弹，分分钟就会在我们面前炸开。
既然跟邪问阴师签下了契约，我们必须要解决。
“他虽然执念深，但心里还有一丝的善良。不然不可能这么跟我们面对面而不动手。”
济生对着我说这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弟弟是善良的，只不过执念太深了。
而真正操控他的，却不是执念，而是其他东西。
“百岁！你看前面！”吴文生突然从驾驶舱跑出来，大喊着，手指着前方。
我这才抬眼去看，是漩涡。
糟糕了！
我们的船是不小，可面前的漩涡很大。
弟弟却笑了：“没关系的哥哥，同归于尽吧。如今的漩涡和我当时进入吸阴怪身体时的痛苦相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漩涡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弟弟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我一下有点迷茫，不知道是弟弟控制的漩涡，还是漩涡控制了弟弟。
钟梓瑜戴上了萨满面具，对着我说：“漩涡的里面才是这件事的尽头，我过去看看。”
说着，他跑到了船边的围栏处，纵身一跃。
他身上只有面具，也碰不得我们的离火符。
我跟毛小芳对视了一眼，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毛小芳把身上的离火符都给了我，我接过之后，也跟着钟梓瑜跳了下去。
我在漩涡之中不断的旋转，多少让我脑子有点晕眩。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底，我才发现我的肺部已经入了水。
这时候的肺部已经生疼，在水里，我也呼吸不了。
我大概是高估了我自己，也没有预测这海里到底多深。
在海里我翻着白眼，怎么用劲都被挡在漩涡之内，再也游不回去。
脑子里开始回放着跟师父经历过的，也有遇到了毛小芳之后的。
我脸上被盖上了钟梓瑜的面具，耳朵里听到了钟梓瑜的声音。
“陈百岁你想死吗？跟着我下来干嘛？”
被盖上面具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就顺畅了。
他的面具，居然能让人在海里活动自如。
钟梓瑜并没有张嘴，估计是用念力跟我对话。
我居然心里想的，他也可以听得到，那真的太好了。
“面具给我了，你怎么办？”我心里想着，看着他。
他翻了个白眼，憋着一口气也到底了。
双手掐印召唤了金体萨满。
萨满融入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上被镶了一层金边。
在这之后，他也可以正常在水里活动。
我们走出了漩涡，底下有个按钮。
钟梓瑜伸手把按钮按下，漩涡立马就收了起来。
我以为这个是个很难打的副本，没想一下就解决了。
没有了漩涡之后，船就可以正常往前，最起码上面的人是安全了。
我们接着往下走，到了一个宫殿。
这！
是弟弟一直以来居住的地方？
走进那宫殿之后，我摘下面具，已经可以自主的呼吸。
这就证明了，弟弟是个人。
当年死的，果然是船长。
他是因为跳下海去救弟弟的时候，自己丧生了。
似乎是知道了弟弟和邪问阴师签下了契约，所以他自责到了极点，才会每天去跳海从而减低自己的愧疚感。
“可是越是这么做，弟弟就越难受。弟弟是个两边极端的人，一边心疼哥哥，一边恨哥哥。”我看着钟梓瑜，听着他说。
他说的有道理。
就算船长怎么样去挽救，也比不上弟弟亲眼看到了他见死不救。
我越走进去宫殿，就越感觉不对劲：“这个宫殿，应该有什么东西正在牵制着弟弟。”
这话不假，弟弟的性子本来是极端。
但按照吴文生的说法，弟弟也只是喜欢一个人默默地抑郁着。
就算怎么样也绝对不会伤害别人。
除非这里有什么东西牵制住了他。
在宫殿里面环顾一周，都没有见到什么。
往里一直走，才看到了大厅上面摆放着一个玻璃瓶子。
“钟梓瑜，你看。”我叫住了还在往前走的钟梓瑜。
他回头过来，看到桌子上的玻璃瓶子的时候，明显的瞳孔微缩。
玻璃瓶子里面放着一个眼珠子，直勾勾就等着我们看着。
眼珠子的后面攀附着很多黑手。
这玩意儿难道是问阴天眼的前身？
“这玩意儿什么意思？”钟梓瑜不明白，看了看我。
我皱着眉：“这是问阴天眼的前身，若是有人召唤了它。身为教主的弟弟，就可以把天眼打开。”
而用来交换开天眼的，就是阴气。
只是我没有搞懂，弟弟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要帮邪问阴师做事。
我还在想各种理由帮弟弟辩护的时候，他来了。
身后带着吸阴怪，不缓不慢地朝着我们走过来。
“没想到你们两个挺厉害的，我以为就我可以在这海里待上好几年。”
弟弟双手插着口袋，光着上半身，一脸的不羁。
他的表情我看不懂，看着好像很阳光，在看不到的另一面却有点阴暗。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视线总是不经意间看了看那个玻璃罐子。
我似乎明白了，牵制着他的，似乎就是玻璃罐子里面的眼睛。
也对，他现在毕竟是问阴天眼的教主，怎么样他们的命就是连在一起的。
一亡具亡。
钟梓瑜跟我好歹有点默契，我们两个靠近了彼此，刚好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看不到天眼本体，他显得有点不爽，收起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以我们的实力，其实本来未必能跟他斗。
但现在不一样了，钟梓瑜和济生回来了。
我们一起处理过这么多事，默契比起功力更加容易打败弟弟。
或许他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跟着我们回到了宫殿。
“你们离开吧，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是同胞兄弟，我哥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救我，我也不跟他拉扯。我就在这好好呆着就行。”
他可能当我们是傻子。
身后跟着吸阴怪，居然说只是安静地呆着这个宫殿里。
就算是他愿意，邪问阴师这么大费周章把他捧上了那天眼教主的位置，邪问阴师也不会放过他。
我笑着摇了摇头，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