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澜如果手里有一千万，那他会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五倍价格收购，然后和这帮人老死不相往来。
问题是他没有。
最近收购了一万多功德值，也让他手里的资金肉眼可见地减少到了五万出头。
老粮库里的变异鼠，据他估计有七八十只。
按照八十只来算，五百块一个，就要花掉四万块。
所以他说的愿意“在原来的基础上涨一点”，其实就打算着将自己手里的五万块全部给他们。
然而这就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以为的忠厚老实，和刁滑小气，在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二者的选择没有多少区别。
其实这时候随着尸变生物和异变生物的大量出现，精魄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精魄到底有什么用，普通人多是将这种晶莹剔透的东西，当成是类似蜜蜡的贵重材料。
而修行者在服用了大量的精魄之后，也都明白这东西虽然能够提高道行，但是用三五个就会达到上限。
原先一个尸变猫精魄卖500功德，可以提高十几年甚至二十年以上的道行。
这就相当划算。
但是到了后面，一个尸变猫精魄吸收后，只能涨一两年的道行，甚至完全不见涨。
那就不值钱了。
所以在精魄的出现越来越多，对于修行者们来说，吸收后不再有很大的益处时，这东西就渐渐鸡肋起来。
它的价值也就一贬再贬。
这玩意现在究竟值多少，确实很难说。
张澜心情有点郁闷。
他回到车上，向那滚滚浓烟的位置看了一眼，摇摇头，顶着一身的疲惫发动汽车，掉头向公路上驶去。
不久后消防队也走了个形势，开水枪把烧红的铁闸门和四面墙壁喷了两遍，随着蒸腾的水蒸气降降温。
就收队回市里了。
那中年始终蹲在原来的位置，抽着烟发呆。
其余的捕鼠队队员早就一拥而上，用撬棍和钉耙，将已经烧变形的铁闸门扒开，一拥而入，冲向了他们的“战利品”。
本该满地的变异鼠尸体，早已经烧成了焦炭。
但是那些灰烬之中，一粒粒发着淡淡微光的物事，却让这些捕鼠队的队员们兴奋得惊叫起来。
毕竟，就算五百块一个，那也有好几十个。
划下来他们这些人一人最少能赚大几千。
半个月大几千，这可比进城打工省力多了！
也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大叫一声就开始弯腰捡拾，所有人如梦方醒，扑到地上就拼了命地划拉。
就在众人兴奋地争抢时，那大队干部却走到中年身边，叼着烟，笑道：“发财啦？”
中年心情不大好，闷闷地“呵”了一声，敷衍了一下。
“呵呵，大队为了支持你们，也做了不少工作啊。”
那干部指了指老粮库：“粮库里粮食，少说有几千斤，那么多柴油，也有几千块吧。”
中年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站起来皱眉道：“那些都是为了消灭变异老鼠，我们捕鼠队也没日没夜巡逻了半个多月。”
“是是是。”干部点点头，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现在有了额外的收获，你们有付出，当然应该拿一部分，但是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同样有付出，是不是……啊？”
中年默然不语，末了道：“等他们出来一起商量吧。”
干部点点头，背着一双手，打算进老粮库里看看。
看他们闹哄哄的到底在抢什么宝贝。
就在这时，公路的对面，一个人影赤脚从田野上走来。
这人头发散乱，背着个松松垮垮的大背包，径直走向了老粮库。
老粮库中，浓郁的灵气在吸引着它。
如果高欢看到这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想起它的名字：噬心者！
捕鼠队的中年还是蹲在田埂上，没有进入老粮库抢东西的意思。
当然，那些东西该他的，一个也不会少。
不过老粮库中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有人喊着“不要多拿”，有人叫嚷着“那是我的”，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中年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剧烈跳动，他的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就从田埂上栽了下去。
他在闭眼前的一刹那，仿佛看到有个人影从他头顶飞过，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中年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
他挣扎着从田里爬起来，老粮库里早就没了争吵的声息，只有隐隐约约七八个人趴在黑乎乎的地面上。
中年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他咬着牙站起来，踉跄着走进老粮库，却见所有人都或躺或趴地倒在满地的灰烬当中，仰面躺在地上的，面容都无比狰狞痛苦。
而那些散落在地的珠子，也已经变成了毫无光泽的碎石块。
几公里外，那个赤着脚，背着松松垮垮大背包的噬心者，行走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些。
……
第一朵红云飘在天空中的时候，李某人将手机关机。
师徒二人已经到了第四座山头。
“想办法弄一顿热乎饭菜来啊。”
李某人略显焦躁地道。
高欢只好将充着电的手机掏出来，想了想，给赵灵宝发了条信息。
“吃晚饭没？”
……
茅山镇上，赵灵宝被跟着巡逻队，找了个饭馆，正准备点菜。
作为表面上的菜中之菜，赵灵宝在巡逻队中始终比较低调。
其实他的修为已经比最初时要强得多，而且已经顺利完成了一阶功法的学习，现在道行接近二百载洞玄。
不过按照师叔李玄齐的叮嘱，赵灵宝回来后始终不显山不露水，有事就跟着人应付一下差事，没事就纯划水。
所以混到现在，就算点菜这种事，也轮不到他发表意见。
“在点菜，咋了哥？”
赵灵宝背着人回了一条信息。
茅山派的人对“功德系统”不怎么感冒，赵家这一支在本门也没啥朋友，所以赵灵宝在茅山推广“功德系统”很不成功。
高欢：帮我点个一荤一素一汤，外加两份米饭，用“功德系统”发过来。
“叮。”
赵灵宝发现自己的微信收到200块红包。
他立刻回复了一句：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