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调查员离开以后，高欢也收拾收拾，将纸灯笼收回来，关了当铺的大门。
骑上小电驴，吹着深夜的晚风，不急不缓地沿着老城区的水泥公路，向悦府雅居驶去。
左右两边的居民楼上，密密麻麻的窗户中有些还透着点微光。
有的是电视的各色变光，有的是浅蓝色的小夜灯光，也有一些熬夜玩手机的年轻人们。
一位身披黄色战甲的外卖小哥，骑着大功率电动车，从高欢身后追上来，并转眼呼啸而过，在这个城市飞速穿行，留下他们匆忙的身影。
高欢拧电门的力道始终没有变化，小电驴仍旧在不疾不徐地向前走。
终于在十几分钟以后，看到了悦府雅居小区的巴洛克式高大的拱门。
扫了人脸识别以后，闸门打开，岗亭内执勤的保安见状，便没有上来询问，只是敬了个礼，欢迎忙碌到深夜的业主回家。
高欢回了个不太标准的少先队礼，拉动电门进入小区，向10栋行驶而去。
刚刚把车停到楼下，忽然身后灯光一闪，又一辆电动车跟在后面停在了路边。
高欢心道，还有跟我一样回来晚的？
不过当他看到那身黄色战甲的时候，就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原来是不知道哪个熬夜党点的夜宵。
黄袍小哥见到他，打了个招呼，两人竟然同时向1单元的单元门走去。
高欢刷了卡，打开单元门，黄袍小哥也省得按门牌叫人了，跟着进了楼里。
两人走进同一辆电梯，小哥抢先按了16楼，还转头问道：“几楼？”
高欢大概知道是谁定的外卖了，笑了笑道：“我也到16楼。”
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轿厢里当即弥漫开了一股孜然和烤肉的味道。
高欢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饿了起来。
“叮”。
16楼，电梯门打开，高欢出了电梯就朝彭胖子家看，果然那个死宅的大门敞开着，灯也开着。
约莫是听到了电梯声音，彭胖子穿着一套蓝色的棉睡衣走到门口，见到高欢时一愣，随即很热情地说道：“高老板，这么巧，来我家吃点。”
他穿着拖鞋从屋里走出来，接过外卖，谢了小哥，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站在楼道里等着高欢的回答。
看这样子像是真的请自己去吃啊……
高欢还是摆手笑道：“谢了，你自己吃吧，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来吧。”彭子明拉住他的衣服，说道，“走走走，我看着有优惠券，一下买多了。要不这样，你回家先放下包，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拿两瓶快乐水来。”
看这样真不是在客气了，高欢也没矫情，回家放下包，换了身宽松衣服，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快乐水，外加两罐啤酒，便直奔彭胖子家里。
彭胖子屋里开了空调，烧烤的包装已经打开了，一股浓重的烧烤香味已经充满了整个客厅。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场足球直播，英超曼联主场踢博尔顿，比分是0-3，主队在前。
彭胖子看到啤酒，居然直接放过了快乐水，“啪”地先开了一罐。
高欢看到他的棉睡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球衣，大概明白咋回事了，笑笑不语。
这借酒浇愁呢。
“看球看球。”彭胖子抓起一把签子，用塑料袋垫着放到高欢面前，两人便靠着茶几，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观看主队疯狂反击。
高欢想起要做终端的事，便问道：“彭哥，上次听你说是做IT的，终端你能做吗？”
“移动端还是电脑客户端？”彭胖子转头看向他。
高欢不假思索地道：“手机。”
“能做，你要做吗？”彭胖子把蘸料分了分。
高欢道：“嗯，我有个东西，想请人做一下，你要能做最好。”
然后他将一个大致的思路说了，不过没有说得太详细。
也没提到《功德簿》。
彭子明道：“你这个做倒是能做，但很难找到模板来套，制作周期就长了，而且我一个人干不了。”
高欢倒也不急，一边吃一边道：“你有人吗？”
“有倒是有，拉一个小团队没问题。”彭胖子道：“不过价格要比套模板高多了……你先说是你自己做还是帮人问？”
“自己做。”高欢道，“而且肯定要做。”
彭胖子捏着下巴，踌躇片刻道：“你要自己做的话没问题，我亲自给你把关。就是周期上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
高欢道：“十五天之内拿第一版出来就行，可以先套个模板上线，做几个简单的功能，后续再更新。”
彭胖子道：“行，回头我给你报个价。”
高欢道：“不用一次性报总价，一步一步来。我这几天要确定一下哪些功能可以实现，哪些需要更改的。”
毕竟Lion那边还要试探一下《功德簿》的规则，看看他们谈的那些内容是否行得通。
彭子明的烧烤确实点的有点多，两人吃了半个小时，球赛从70分钟踢到伤停补时才吃完。
彭胖子酒量看着不咋行，两罐啤酒下肚，已经满嘴跑舌头了。
高欢简单收拾了一下，垃圾装了一袋提出门去，给他把门关上，自己回家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还没到，高欢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睁眼一看，屋里还黑洞洞的，也不知道谁买的窗帘，遮光和隔音好得有点过分。
高欢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却见是“一股清流”发来的语音通话。
他随手接了，打开免提丢在床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应付。
“高老弟！”王清溢的声音显得十分高兴，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高欢套了件短袖，转头道：“王大师，什么指教？”
王清溢道：“哈哈，指教不敢当啊，请你帮两个小忙。”
高欢道：“请说。”
王清溢道：“你有没有长期提供忘川水和无妄果的渠道？忘川水是我要，无妄果是江家需要的。”
一听是这事，高欢心里估计，老王应该是在黑市搞到什么活物了。
当即爽快地答应道：“小事一桩，我自己就能带货。你要多少我先替你们弄一批。”
王清溢显得十分感激，说道：“好好，忘川水我先要一桶，无妄果每天一颗，可以一次性多带一些。”
“行。”高欢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