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是用什么做成的？
砂糖，香料，所有美妙的事物。
瓷白的娃娃睁着鎏金的瞳眸，以无边静谧怜吻着稀薄的空气，她手指卷着鸦羽的长发，眸光轻轻凉凉。
……但是她很欠揍，熊孩子一样。
中原中也咬着牙恶狠狠的想。
简直就是太宰二号！
神宫寺绫欣赏着他表情扭曲成毕加索的大作，她拍了拍小手，娇纵又理所当然的说：“被无敌的我喜欢，应该是汝等人类的荣幸。”
“所以……”
幼年的外神睁开浸满星尘的双眸，嗓音透着无机质的冷。
——“请不要不识抬举。”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重回幼年时期，但神宫寺绫只觉得无比开心。
任性，胡搅蛮缠，愉悦，被混乱之神奈亚所培养出的恶劣因子一寸寸撬开瑰丽的外壳，浮现于浅薄表面。
小女孩伸手一把抓住被捆绑住，中原中也柔软的脸颊，揉面团一样又揪又按，像是在玩耍史莱姆，翻来覆去的捣鼓。
她将可爱的小脸怼到少年眼前，淡紫色的印纹晃入视线。
“名字？”
无形的压力钳制，中原中也抵着喉咙，神色抗拒，他牙齿咬着下唇，使劲力气反对这莫名的强制力，海蓝色的瞳眸内的惊涛骇浪被一点点抹平，重归寂静。
“中原中也。”
“除了你，还有谁。”
“青花鱼。”
“……鱼？你为什么要带鱼进来？”
神宫寺绫奇怪了下，她解开少年身上的束缚，面白唇红，天真又无邪：“三分钟过去了，我也不需要你了。”
头疼的病也不是忍不了，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三分热度，典型的小孩脾性。
然而这具小孩皮囊下，蕴着一个外神的灵魂。
“两个选择，一，安全离开这个房子。二，赔款，给我十亿。”
褚发的少年听到这个数目微妙了一下，他还没有攒这么多钱，港.黑目前也处于赤字状态，怎么想都会是第一个。
不过……
“怎么就赔款十亿了？这些东西坏了顶多也就千万？”
神宫寺绫面不改色的抬手，掌心嗖的出现冲击波，轰掉了整个豪宅的一半。
“现在够了，刚把收藏室炸了，里面还收藏着中世纪女王戴的王冠。”精致的女孩闪着金眸，笑的纯良：“在线涨价，20亿，现金还是刷卡？”
中原中也：“……”
他沉默了。
他撸起了袖子，果断开了污浊。
既然左右都是赔，那还不如破坏的更彻底，全身而退。
*
深藏百米的地下室，太宰治抱着从里面顺出来的，一本厚重古朴的书。
上面是晦涩难懂的法文，还夹杂着奇怪的图文。
黑发的少年披着大衣，晃悠着腿坐在石梯上，绑着绷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阅，随着越来越深入，他露出的鸢眸茫然了一瞬，仿佛被什么吸引着，失去了本应该具有的理性。
“啪！”
太宰治猛地合上书，冷汗濡湿了雪白的绷带，小指不住的蜷了蜷。
他所窥视到的，有一切扭曲，污秽不洁，黑暗的云雾遮天蔽日，拥有实体般变换，不知其形，无法常理的怪物。
但是。
他却看到了奇迹，在那一片虚无混沌下的奇迹。
如腐土般的眼眸染上暗沉的色彩，少年轻阖，嘴角跃上鬼魅的笑意。
他懂了，这书是什么。
被尖锐物品划破的指尖缓缓滴落在书面，纯白的纸面一刹那将血迹吸收，散着微微的芒。
太宰治若无其事的用火烧了这本召唤恶魔的邪书，他皮鞋踩中灰烬，正准备顺着路上上去。
忽然有高跟鞋跟的声音响起，一截苍白细瘦的手臂按上门框，从缝隙中探出的眼珠僵硬的转溜一圈，缓缓对准了石梯的少年。
它发出的声音像风穿过了石缝，嘶哑难耐。
——“冒犯，吾主者，死。”
“……”太宰治佯装轻松的抬爪打招呼，下一秒拔腿就跑，嘴里大喊：“中——也——救——命——啊——”
典型的有事中也，无事蛞蝓。
黑发少年上蹿下跳，身后吊着一尾巴的枯白瘦骨，乌泱泱的一片，啪嗒啪嗒的奔跑过来。
“你们这么穷追不舍的嘛。”太宰治一边跑，一边还有心情扯皮：“我知道我很受欢迎的啦，人称横滨一枝花，但是你们太热情了。”
他委屈巴巴的抱怨，腿抡的极快。
身后枯白瘦骨们仿若未闻，执拗的低声叫着。
“冒犯，吾主，死。”
“我哪里冒犯了，你们说话要讲道理！”
太宰治不服。
他看到眼前一扇门，从袖口弹出别针，正准备撬锁，忽然一股暗红的异能力光袭来，连带着门砸到他身上。
根本来不及反应，太宰治就像个皮球一样咕噜咕噜滚到楼梯下，和一群枯白瘦骨面面相觑。
枯白瘦骨：“……”
太宰治：“啧。”
被砸下来的中原中也：“草。”
黑发鸢眸的少年幽怨的开口：“中也，你好弱欸。”
“……闭嘴。”
蓬头满面的中原中也现在满心都是赔偿二十亿。
——“嘶，好疼。”
上方的神宫寺绫突然小脸一皱，捂着腰身倒吸了口气。
她灿金色的双眸水光粼粼，瞬间就想到了怎么回事。
“哪个王八蛋动了奈亚的书啊！”
神宫寺绫提着裙子，迈开小短腿哒哒走到破口处，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被枯白瘦骨团团包围住的两人，她只是抬起手，不断逼近的枯白瘦骨齐刷刷的停下动作。
它们抬起黑黝黝的眼眶，惶恐又崇敬的跪在地上，啪嗒啪嗒的骨节扭动着。
“恭迎，吾主。”
额头血迹蔓延到绷带，太宰治顶着一张迷惑人心的脸，捏着尖瘦的下巴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蓦然露出了微笑：“看起来挺像个人啊。”
他嗓音轻柔，听着宛如蜜里裹着小刀片。
“可不可以放我们离开呢。”
太宰治摊开手，用着开玩笑的俏皮语气说：“如果我死了，小小姐邪神的身份怕是会登上各国的新闻媒体。”
“你说呢，奈亚拉托提普。”
神宫寺绫：“……”
精致的小女孩故作老态的沉思，仿佛在思考其中的利与弊，她停了下，承认了：“你看了那本书？没错，我就是奈亚，奈亚就是我。”
她扬起了纯良的笑容。
“以及杀什么的，谁要杀你们啊。我要赔款啊赔款，你的好友毁了我整个房子，20亿，不多不少正好，现金还是刷卡？”
“还有别污蔑我，我可是守法好公民。”
“……”
法外之地蹦迪的太宰治听到20亿，好像看到了森鸥外的20亿黑丝一夜掉光。
“……那他呢，北欧的白麒麟，为什么能不赔钱？”
神宫寺绫看了眼饶有兴趣围观的涩泽龙彦，淡定的移开视线：“他是自己人。”
看到极致疯狂还没有丧失理智的人，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她的信徒。
太宰治：“你都有那么多钱了，少一些也没什么。”
神宫寺绫：“其实我不喜欢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你要不要听听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