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沅去找了太子很多次,天天找太子说,“殿下,我觉得那人来历不明,还是要小心为上!”
太子只是道,“本宫知道江先生是怕烦了,这是少将军拜托本宫的事,他是少将军的表弟,江现在都不给本宫和少将军一个面子了吗?”
本宫两个字都用上了,不就是一句没得谈吗?
后脚刚回院子,那男人就迎了上来,“老师,你看看这句是用隐字好还是用遮字好?”
真“师慈徒孝”,老师天天想着把徒弟弄走,徒弟明知老师怕烦还要天天烦。
“科举就在下下个月的月初了。”江沅道,“科举完了你就该离开了吧,大家伙都很忙,还有政事要谈,你在这大家都很不方便!”
顾层愣了一下,虽然委屈道:“老师这么不想要我吗?”
江沅愣了,这个刚过来的时候还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的男人,现在过了大半个月,已经壮实了不少,隐隐有些英俊了,再养养当是可以和太子争一争盛京四大美男之首的位置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江沅走进自己的屋子,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我出去一趟!”
把顾层关在了门外,收拾了个包裹准备出门,顾层见到,愣了一下,“老师,你要去哪?是我太烦了吗?老师不想在这待了吗?”
“对,我去香满楼乐呵乐呵,你要跟着一起吗?”
顾层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江沅只得摆摆手,态度好了些,“我去香满楼看看鹿鸣姑娘!”
不等顾层说什么,江沅就带着包裹跑了,刚好颜宇侠回来,看到顾层魂不守舍的站在门口,再联系到刚刚出门的江沅,顿时就想通了。
“那女的每个月都要去几次香满楼,你这么粘着她干嘛,现在几个先生都开始不喜欢你,慢慢排挤你了!”
“多谢颜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其他面前,顾层总是进退自如,和他一起聊天会让人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随后顾层也出了门,颜宇侠暗暗骂了句,“不知好歹!”
离开院子后,江沅便到香满楼换了个行头,换成一身夜行衣,在易容成别的样子,不是江也的脸也不是江沅的,夜黑风高杀人夜。
香满楼和慕离阁都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没有名字,民间的人管它叫茶花,后来茶花好像就真的成了这个组织的称呼。
她八岁的时候失忆了,是遇到泥石流被石块砸到了脑袋,所幸遇到桑妈妈,桑妈妈见她生的好看,边开始教她跳舞,发现她筋骨出奇的软,手上还有茧,肯定是习武之人,所以就把她训练好给了慕离阁。桑妈妈交给她的不仅是舞蹈动作,还有眼神,桑妈妈清楚哪种眼神最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十岁在慕离阁的第一舞直接一舞成名,平日除了练舞,也会练武,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江沅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都是做过无数次的,再到十四岁的时候,她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她的脑中经常有一闪而过的面具,动用自己在茶花的能力,终于查出来了那个面具是一个叫“夜色”的组织的副盟主洛回的专属面具,应该不记得这洛回跟他关系怎么样,再加上“夜色”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见上。
直到今天,江沅收到信息,今晚“夜色”的人会在慕离阁对太子容许下手,每月十五,太子有空都会来慕离阁,这是不用查都知道的事情。
她今天不仅要完成一舞,还要想办法跟“夜色”的人交流上。信带给了桑妈妈后,便直奔慕离阁去,因为两家离得不是很远,也是为了双方有照应,两家直接是有照应的。
因为练武的原因,一路狂奔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她的气息也仅仅带喘而已。
暗道是尽头链接的是安妈妈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是没人的,她赶紧绕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更衣化妆。
场外,舞妓们翩翩起舞,动作整齐到位,一个个宛若随时会飞起来的蝴蝶,阁楼上的两位依旧到场,容许低头思索,对于普通舞妓,他没有很大的兴趣,皇宫里要多少有多少。
夜凌晨也知道他是目的,端起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对于他来说他们喝的最差的茶都比这好,虽说这是慕离阁供得起的最好的茶,但是实在还是没有多少胃口。
“殿下,沧州饥荒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吗?”夜凌晨开口问道。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现在灾民都已经安顿好了!”容许有些疑惑。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未免太顺利了点,历史上哪笔赈灾款到百姓的身上都所剩无几了,近些年玄幽压的太狠,这次只拨了五万两就解决了?从开国起,哪有灾民一万人能用五万两安置的?”夜凌晨说道。
“沧州那边上任的是新官,所以没那么大胆吧!”容许道,他不是很懂夜凌晨纠结这个干嘛。
“我觉得这比赈灾款是被人吞了,赈灾款运输的路上,我的人只到了柳城,沧州实况都没见过!”夜凌晨道,“我只感觉里面有阴谋!”
“应该是你多虑了!”容许也没有不耐烦,“阿晨,你如今都是二十二了,连个妾室什么有,还在等那个兔子姑娘吗?”
夜凌晨沉默了,思绪不禁拉回到十七岁那年,那年的冬天也下了雪,他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被召回京进行封赏,天有些昏昏然,将士们都在休息,他准备找个地方如厕,因为地势平坦,就走的远了些。
解决完后回去的路上,他遇见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人。
那女孩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袭白衣,连斗篷也是白色,脸色也很苍白,显然是被冻得,石头附近都有雪,还是干的,右手举着一把油纸伞,伞上落了一层雪,下雪之前,这女孩就在这里等着了。
那女孩手里抱着一直雪白的兔子,兔子很乖巧,小女孩看起来比他小一些,还没有完全长开,严肃的面容上带着些稚嫩,可爱极了,她想是在思索着什么,好像在纠结一个问题。
他开口唤她,“姑娘,敢问姑娘……”
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听见她的声音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立马转头就跑,但是坐的太久加上天气太冷,腿没有知觉了,一下子摔倒在地。
夜凌晨连忙去扶她,“姑娘,失礼了!”匆匆之下,他隐约看到女孩脖子右边有一条长长的疤,像是刀划伤的,然后暗骂自己乱看什么。
将女孩扶到椅子上坐着,他又开口,“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父亲是凤阳将军,我是他嫡长子,目前还没有封号,不过我这次打了胜仗,马上就有封号了!”
见这女孩一直皱着眉,他也觉得这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我的军队就在不远处,随我过去烤烤火!”
“可是我还要等人……”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很干净,和她眼睛一样,看上去就很干净,仿佛藏了万千星辰。
“你都等了多久了,该来的早就来了,不该来的也不会来了!”夜凌晨说道,然后将她背起来,然后一手抱着兔子。
“你干什么”女孩大惊失色,开始挣扎。
“傻姑娘别等了,我带你去我们那边烤烤火,会暖和些!”夜凌晨背着她开始走。
“等一下,我的伞!”
“一把伞而已,回京了我给你买千把万把!”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女孩道。
夜凌晨愣了一下,妈妈应该就是娘亲的意思吧,他之前在边关打仗的时候,有些地方的孩子叫母亲都是叫的阿妈,妈妈应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吧。
夜凌晨捡起来了伞,递给背上的人。背上的人很轻,像是只有骨头一般。
回到营地里,说是有篝火,其实只有一堆篝火,搭在荒废的寺庙里,寺庙不大,只有将士们可以在里面,士兵们还是在吹着冷风。
一夜醒来,那女孩没了影子,估计是走的太急,兔子都不要了,后来父亲问他可以心意的姑娘,他总是会想到那个姑娘,又不知道名字,他只答是“兔子姑娘。”
他不知道兔子姑娘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只是他再也没见到那双干净的眼神,兔子姑娘的执着成为了他的执着。
乐声骤然激烈,换回了夜凌晨的思绪,是江也上场了,江也今天的装扮可以说是精美绝伦,和往常不同,今日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眼里依旧是万种风情,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勾/引人。
容许又看入了迷,夜凌晨很是无奈,他不懂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兔子姑娘一半好看,如果兔子姑娘还在盛京,一定是盛京第一美人,可惜她不是盛京的人。
此时,敲门声响起了,外面传来一道女声,“殿下,安妈妈说这是江也小姐给您写的书信!”
太子愣了一下,虽然第一反应是知道是拒绝自己的,但还是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