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一直没停,摇铃声避过了行人,这一行诡异的结亲队,夜半三更撞见都要吓厥过去,所有人都红唇白面、一身缟素,大红的棺材上,贴着几百道符咒。
那绳索一直从轿子里锁到轿外,最终被钉死在门口,不知被用什么血画的府压着。
木兰城城主府后院,摆着个灵堂,与别家不同的是,这家张灯结彩处处红绸,堂间摆放的那具棺材没加盖,同样一身红色新郎服,除了脸上还盖着块画了符的白布,其余就像个正常人睡着了一般。
花轿落地,垫在一块大红喜布上,隔壁就是个香案,一个老道士手持浮尘,睁开双眼,耳边还有少女害怕哭泣的声音。
“吉时到,开棺。”
一个白面轿夫拿着剪刀,嘴里念叨着,“这一剪,就剪断了姑娘的尘缘,今生便属阴间人。”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是那家的姑娘,你们搞错了!”
压着符咒的绳子被剪后,无端起火,花轿上所有符咒尽介脱落,火一直烧到少女手脚,不烫,但很可怕。
少女抖着,看着手上烧起来的绳索,不用挣扎,根本就伤不着她,可这才吓人,吓得她直喘气。
“这是什么鬼?!”
“姑娘不要害怕,这火不伤人,烧的是姑娘的尘缘。”白面轿夫在绳子烧尽后,打开轿门,硬拉着人出来。
少女全身软绵绵,站立不稳,再看这四周,灵堂上成婚,这不是冥婚是什么?
白面轿夫为她展示了生辰八字,那真是她的八字,“喂,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是那家的人,你们弄错人了也不管吗?”
道士笑了笑,接过八字,“弄错了?老道只关心八字配得上,你这八字属阴,与大公子极相配,比之前送来的更好。”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我要回家!我不成亲!”
“晚了姑娘,上了花轿还想走,里面那位就要发狂了。”老道士一甩浮尘,“拜堂吧!”
媒婆张开笑,扯着少女进灵堂,结结实实拜过天地,礼成之后,老道取了少女两滴血,分别在两人手臂上画符,符成后,少女手臂上多了颗黑色的守宫砂,那尸体手上则多了道红线。
“如此,便礼成了,恭祝大少喜得良缘”老道对着棺材一拜,屋内那群鬼全都跟着跪拜,随后退得干净,把门窗都锁死了。
少女愣愣的,缓不过神来,这是把她跟凶尸关在一起了?!
等半响,屋内没有异常,少女站起身,走到棺材旁,鼓起勇气打量里面躺着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要她命吧,这不刚成亲呢。
棺材里的手就漏出了双手和脖子,那双手青白青白的,指尖寒光看着就吓人,再摸摸脖子,冰冷得毫无温度,但有起复。
“还活着吗这是?”少女想不明白,又打量白番上的符咒,“这老道奇奇怪怪的,什么符都有,我这么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到底是什么符?镇压的吗?”
少女想也没想,就掀开那白番,“人家说成亲要掀新娘子的盖头,我这算不算娶妻呀,嘻嘻嘻……”
白番下面,的确是张青白的脸,鼻间没有呼吸,更没有温度,但眉眼真的好看,比他师兄还好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要是还活着肯定是个大帅比。
少女看了会儿,没发生什么动静,圆溜的两眼放着光,放肆起来摸了摸帅比的脸,冰冰的还是滑的,没有痘痘没有瑕疵,甚至还有弹性。
“好看是好看,可惜是个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骗婚啊,明知道我不是那家小姐还要强娶,吓得我半死。”少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擦擦眼角的泪痕,“一晚上,都闹困了。”
这儿没什么可以睡的地儿,少女感觉有点冷,打量四周,嘟囔着不满,“把我锁这儿,也不给我留个床位,好冷啊!刚刚还不觉得,是没吃饱吗?”
“你找什么?”
“被子啊,睡觉不盖被子很冷的?”少女答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木着脸回头。
“?”
靠,活了!这回真站不住了!
躺棺材里的人一跃而出,黑白分明的眼睛跟正常人还是有些区别,瞳孔深不见底没有活人像,“你要在这儿睡?”
“锁……锁门了,我也想……想去外头睡。”少女颤声,缩成团,“你你你……怎么活了。”
“走个仪式,我一直是活的。”男人脱下喜服,放置棺材里,内力还穿着身黑色常服。
“一直?”少女懵逼了,“那我刚才……”
“刚才什么?”男人走进,蹲下直勾勾盯着少女手上露出来的守宫砂,“摸我脸吗?满意吗?”
“?”
这就是所谓的社死现场吗?少女捂脸着地,靠之,活着为什么装死?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我还要逃,我还要回家,我才不留在这儿,我有武功的,你别想欺负我。”少女倔强嘟嘴抗议,双手却很诚实抱紧自个。
男人上下打量,带着明显的不解的反问句,“逃?就凭你?”
少女僵住了,眼睛蓄满了泪,“哇啊,你看不起人,你欺负人!我要告诉师兄,我要告诉父亲,哇啊……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哭什么!安静!”男人吼了句,少女吓得噎住了,打了几个哭嗝。
男人摇了摇头,“别装可怜,我不吃这套,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别逼我把你关起来,不见天日。”
“我叫百慕安!”少女委屈得狂掉泪,捂着脸又蹲地上,全身都在阐述她委屈了,“好可怕,你吼我!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百慕安!是真名!”男人站起身,看眼手腕上已经变黑的红线,“我叫穆尼,这铃铛你随身带着,有危险摇一下,我可能会来救你。”
一个金色的铃铛,但里面没有东西,百慕安接过后一脸疑惑,用力摇,根本不响,“这是不是坏的。”
名叫穆尼的男人不再搭理她,走到门口,门上了锁,还贴了符纸,穆尼一碰,火花四射,百慕安也望过来,瞪大眼睛好奇,“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好神奇的样子!”
“这场闹剧还没玩够?”穆尼面无表情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