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陌大人看着君修问道。
“嗯。”
“你想要做些事也好,总好过像之前那样无所事事,若是再闯出大祸可没人能救得了你,这次是陛下仁慈。”陌大人的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
君修道:“陛下很好。”
父子两个人的谈话并不复杂,很快,君修就离开了书房。
君修想,科考状元是一个不错的身份,不管是探究幕后人还是接近陛下。
“听说今年的科考状元是陌修?”钟离寒看了眼张丞相说。
“陛下,陌修这个人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若是用好了必能成为您的一大助力。”张丞相一直以来都是爱惜人才的人,发现了陌修这块宝藏,他的心里已经无法掩饰他的激动,语调都是提高的。
“哦,他竟然能得到丞相如此高的评价?可是丞相大人身居高位,而且之前那件事并未完全抹掉痕迹,丞相大人该是有所了解的,那丞相大人如何看待呢?”没有恼怒,也没有赞同,钟离寒只是用再平淡不过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
张丞相跪下了,语调显然不同于之前的欣喜,“是臣考虑不周,臣有罪。”
“丞相请起,朕没有责怪的意思。”
张丞相没敢起来,钟离寒又说:“朕既然已经放了他,自然不会在别处为难他。此番话语也只是想问问丞相看这人到底可信吗?”
张丞相这才慢慢起身,说:“臣之前见过了他,倒觉得他和传言中有些不同,很是沉稳,为人看着也有君子之风,不像包藏祸心之人。若是陛下见过了后,觉得可信,那便值得一用。”
“朕明白丞相大人的想法了,朕会考虑的。”钟离寒说道。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素衣,去陌府一趟,朕要见见这个状元。”待张丞相离开后,钟离寒站了一会,随后吩咐素衣。
钟离寒只是有些好奇,那日在天牢里的人和张丞相口中的人着实有些不同。
“陛下,人已经到了。”素衣通报。
“让他进来吧。”清冷的声音传出,君修的耳力听到了些,他难得有些紧张,也很期待,一个多月了,这是他和寒寒第一次的正面相见。
君修一步一步走进御书房,时间好像变得很慢,又好像流逝的很快,直到他站在了钟离寒面前。
君修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看着钟离寒的目光好像很平常,但那只是他有意用此时仅剩的理智隐藏了眼底的灼热。
钟离寒到底发现了点不太对的感觉,虽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但她还是停了笔,抬头看向了被她刻意忽视的君修。
君修先开了口,夸道:“陛下的书法很好看。”桃花眸第一次微微弯起,漂亮的很。
钟离寒难得愣了一下,虽想过君修的容颜,可却未想到他会朝她笑。
不过钟离寒很快就回过神来,本想着这一瞬的迷失不会被注意到,却不会想到君修是刻意这样做的,而且注意着她的所有反应,毕竟他早就发现她的寒寒是有些颜控的。不过他也没戳破就对了。
而且轮回世界也可以理解为虚构的梦中世界,能承载他灵魂的陌修也是专为他而虚构的,所以陌修的颜虽不及君修的真颜,却也像了三分。
“知道叫你来何事吗?”钟离寒开口问道。
“嗯,可能知道些。”君修应声。
“哦,你知道,那你说说?”
“毕竟曾经做过错事,如今不能令陛下相信也是应该的。”
“你倒是真变了不少。不过这算是猜测圣意吧,你不怕我以此降罪于你?”
“陛下连我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都可以如此轻易放过,这点小事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倒是敢说实话,那若是我偏偏放在心上了呢?”
“陛下,那就看在我这么好看的份上原谅我这次的冒犯?”君修的嘴角微扬,没等钟离寒的反应,又接着说:“陛下,若是还不行,把我送给你如何?”
钟离寒倒是没料到君修的反应,毕竟像变了个人一样,还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如此大胆,甚至挑战了她的权威,她竟没觉得生气。
“我要你何用?”钟离寒问。
“陛下后宫空置,我给你当男宠,魅惑君心啊!”
“注意你的言行,朕的不在意不是让你尽情放肆的。”钟离寒语气严肃了些,声音也冷了。
“是我过了,我会注意。”君修表明态度。他挺习惯钟离寒这样突然转变的态度的,毕竟她的寒寒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至于你的选择是什么,要看你自己。”
“多谢陛下,陛下不会失望的。”
君修离开的时候很不舍得。
钟离寒继续写她没写完的字,同时也在想,张丞相,李大人,陌大人,这几个老臣算是一起的,也是可以信任的几个人。但朝中于大人那几个老臣隐隐压过了这几个人,使朝堂有些失衡,若是陌修入朝堂了,倒是可以平衡一下。只是要考虑的是陌修这个人会不会失控,该放多大的权给他。
本想着利用陌修揪出幕后主使,可现在看来,陌修这人之前是被利用了个彻底,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就回过神来了。从他今天的反应来看,就连之前不知为何对准她的仇恨都消失了个干净。
钟离寒想着想着就不知怎的又想起君修最后那算得上带几分调戏之意的话了。她把一切都归咎于君修那张脸上,默默说了句“妖孽”。
修罗阁是江湖中的大势力之一,业务很多。而这一天的修罗阁里,
“呦,我们繁忙的阁主大人怎么有空回来了?不是刚刚成为新晋状元郎吗?”瞧着不着调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司烨华那狐狸。
君修慢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不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别别别,千万别,你再不回来处理些事,我要被累死了。”司烨华心想,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近有大事发生吗”君修问。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件事,不过不是江湖上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之前不是让我查过于鸿文吗,我也没看你查完他做了什么,倒是他竟然来了修罗阁,你猜他来干什么?”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他司烨华,又开始用那欠揍的表情和语气说话。
“来找虐。”君修的心情还不错,毕竟他之前刚见到了钟离寒。
“呵呵,他来雇杀手杀你。”
“单接了吗”
“当然是...接了的。”司烨华一副白送钱为啥不要的表情。
“行,让他雇的杀手去,嗯,先断了他一只胳膊吧,腿暂时留着,对了,记得一节一节断,刀也记得选一把钝的,其实菜刀最好不过,刀上再抹点油盐酱醋辣。”君修的话说的并不快,还有停顿,让司烨华的心都随着他的话感到一阵阵冷。
“别人叫我笑面狐狸算什么,真该让那些人见见你现在的样子。”司烨华说道。
君修没答,落下了手上那颗棋子,说:“你输了。”
“真是,之前还能赢几次,现在真是把把惨败。”司烨华看了眼棋盘说。
“别在意,输的次数多了,你总会习惯的。”捅刀这种事,君修还是挺擅长的。
“呵呵,你这本领,是该去朝堂气气那些老家伙。”
“我去朝堂,可不是为了那群家伙。”
“行行行,我们的陌修陌少爷肯定是有自己的大事要办的,但现在,难得空闲,听说酒楼里出了新菜品,去试试?”
看到君修起身,司烨华就知道他这意思是同意了。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足以看出在当今女帝的统治下,凤天国的繁荣。
繁荣也不代表没意外,不知哪家的马惊到了,在街道上狂奔,眼看没人控制的话就要撞到人了。
君修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这是钟离寒的国家。他眨眼间就从买糖葫芦的小贩那里拽了一根糖葫芦刺向受惊的马。
马倒下了,马车翻了,里面的人摔了出来,蹭了一身灰,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
“小少爷,你怎么样了”旁边的仆人赶紧跑到这位少爷身边。
“别废话,还不赶紧扶我起来。疼死本少爷我了。”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后就发现他的马已经被杀死了。
“哪个不知好歹的敢杀了我的马?”语气很冲。
君修和司烨华站在一边,君修倒是懒得回答,不过也考虑到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会把气撒到旁边的百姓身上。因而倒是真说了一句,“可惜了一串糖葫芦。”
显然,这位恶少是听到了的,不过虽是恶少,倒也没那么无知,看着君修和司烨华两人不像是普通人,也没直接压人,而是问了一句“你们是?”
司烨华嘴角是一如既往的笑,“我们吗?普通人罢了,也可以说是江湖浪子?”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话语里藏着试探,这位少爷显然没相信什么普通人的说辞,毕竟不管是形象气度穿着都不搭边。
“那你说说你是谁?”司烨华做思考状,然后问道。
“于鸿文知道吗?那是我表哥。”这位恶少说这话时明显腰板都挺了一下。
司烨华呵呵一笑,说:“别说,于鸿文这人,我倒是真听过。”他眉梢轻挑,又看向君修说:“你认识吗?”
君修并不想搭理他,司烨华没注意到,但他看到了,和那串糖葫芦同时到达的还有一只筷子,只是比起来不显眼些,也就没被发现。他看向不远处酒楼的二楼,有帘子挡着,也看不到是谁。
“走了。”君修和司烨华说,并未把那位恶少放在眼里过。
这种忽视让恶少眼里的恨意陡增,之前那点担心也被压下去了。
能说不愧是表兄弟吗?被激怒都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