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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只想做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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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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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娘娘什么时候来见皇祖母?您可得让人提前知会我一声。”

    太后睨了她一眼,“哀家可不会忘,你和杨妹妹从前便要好的很。”

    顾昭蘅眨眨眼,不要脸不要皮的嬉笑了两声,“皇祖母说什么呢,您可是吃味了?但我最喜欢的可还是皇祖母您。”

    她要见杨太妃,可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的。

    但那些话,又不能同她家皇祖母说出来。

    顾昭蘅也很是为难。

    “行了行了,别在哀家这来这一套。”

    怎么单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便不知道得把自己的儿子给教好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心疼自己的儿女。难道从前被柳同甫伤害过的那些人,他们的父母便不会心疼他们的孩子吗?

    不过是,比起柳国公府,那些普通人家是求佛无门罢了。

    太后说不清自己心底的失望从何而来,“你既是个知道心疼自己儿子的,怎不想想那些被你儿子害了的人家,又是个什么光景?”

    柳国公面色一变,“太后娘娘息怒,内子……内子并非此意!”柳国公说着,还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等了柳国公夫人一眼,示意她快些给太后认罪。

    他的妻子,也是柳国公府在外行走时的脸面,若是她被太后娘娘所厌恶,便如同定国公夫人那般,他柳家的希望,便更渺茫了些。

    毕竟柳国公府与定国公府可是根本没法比的,别看都是国公府,可一个是执掌边关权柄,甚至还有一位太子妃的实权勋贵,哪怕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仿佛与母家的关系不大好,也是教人不敢轻视的。

    可他们柳国公府,除了一位还算受宠的贵妃娘娘,还有什么?瞧着的风光,都如同纸糊的一般,是高在云端还是低入尘埃,都不过是帝王的一念之间。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受的住,可他们柳国公府哪里受得住?

    柳国公夫人心底委屈极了,这、这也不是她的过错呀,分明是那长乐公主自己提起来的,难道她应和一声,都不可以了吗?

    更何况……太后娘娘说的那些,她不过是一介妇人,哪里做得到干涉夫君与儿子?她都已经尽力补偿那些人了,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怎的还不够吗?

    可感觉着柳国公焦急的目光,柳国公夫人到底是不敢说什么,只好委委屈屈的道:“臣妇……臣妇鬼迷心窍,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却只是摇了摇头,眼底的失望犹如实质。

    “既是有了定论,那哀家便回宫休息了,”太后揉了揉额角起身说道,她年纪大了,今日一番大怒又耗费了不少精神,如今一松懈下来,自然是想要回去休息的了。

    左不过也无人能欺负到她家阿蘅了,太后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臣妾送母后回去,陛下不必忧心,”皇后亦是跟着起身,她朝着皇帝笑了笑,颇为贴心的说道。

    这柳国公府出了这般大的变故,想来陛下是得好好的安抚柳贵妃一番的,皇后自然是不大愿意留下来坏人好事,平白挨骂的。

    太后轻哼了一声,“也好,阿蘅与我回去,阿深便自己回东宫罢,今日你们二人也累了,回去歇歇也是好的。”

    顾昭琮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柳国公这回反应的这般快,竟叫他给圆了过去。

    他既是有了说辞,顾昭琮自然是不好再揪着不放,那般实在是太过刻意,他可不想来日从旁人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猜测。

    “既是知道已经无颜面对先祖,那便好好反省罢,若是来日能为国为民做些实事出来,也好给柳国公府的门楣添些光彩,柳国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顾昭琮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如今不干正事吗?柳国公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在表露出分毫了。

    他忙躬身道:“殿下说的是,老臣这把年纪看的竟还不如殿下通透。”

    顾昭琮摇了摇头,没想到嘛,这柳国公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他可得给他记上一笔。

    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家母后声音越来越远的道:“哀家瞧你不是想送哀家和皇后,你是想送阿蘅回去吧?”

    “皇祖母,话不是这般说的——”

    瞧着那边的热闹,皇帝觉得自己仿佛有点难,也有那么一点点地惨。

    他本就看柳国公夫妇不大顺眼,如今更是烦躁了些,仿佛随着这一屋子热闹渐行渐远,他还有些空落落的。

    “柳国公便且先回罢,朕还有折子要批。”皇帝揉了揉眉心,疲惫道:“若你们夫妻要等一等柳同甫也罢,左右杖责四十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听到皇帝这般说的柳国公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至于放过他,这完全都不在大魔王的考虑范围之内。且不论柳同甫平日里做的那些事便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单说顾昭蘅自己,也没那个善良的习惯。

    大魔王完全是喜欢报仇那一挂的。

    什么要大人有大量,要宽容大度,她可做不来。

    再者……谁让柳同甫不要命的跟定国公府有了联系呢,那可是害了衡阳长公主的一家人,她占了人家女儿的位子,合该为人家来报仇的。

    只是定国公府盘踞京都多朝,此事非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得到结果的,她也只好先拿这不开眼的出出气,日后等机会成熟,再拿莫麟的向上人头告慰衡阳长公主夫妻的在天之灵了。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给柳同甫松绑,说句实话,陛下可真真是没想到,会是顾昭蘅自己同意给柳同甫松绑的。

    他还以为这个坏人的位置又该轮到他来坐了。

    毕竟……皇帝一点都不想给此次之事留下半点后顾之忧,那他便必然得需要得到一份柳同甫的证词。

    这事自然是寻不到什么毛病的,还全是为了顾昭蘅好,半点私心都未曾留下,但说不准还是会让太后心底不高兴。

    他家母后毕竟一直都不喜欢柳贵妃的做派,也不大喜欢柳家,便是她老人家心底觉得很对,说不准也会找机会给柳国公府挑挑毛病,好让柳国公府不能那般好过。

    可这话若是由顾昭蘅自己来说,那便是全然不同的了。他家母后不可能会觉得顾昭蘅是在为柳贵妃,在为柳家说话的,顾昭蘅也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和想法。

    一时间,陛下甚至都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感谢顾昭蘅了,这小姑娘可真真是无意之间,解决了他的许多问题,让他不必为了如何安抚自家母后而烦忧。

    这亦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好处。

    没有人会不喜欢知道的更多一点的,哪怕是掌握着至高无上权柄的陛下也是一样的。

    偏生他哪怕被戳的生疼,也不敢叫帝王看出什么不对来,只好强撑着道:“臣、臣与内子等一等这孽子,他虽放下大错,可臣既为人父,到底是做不到不管不顾的。”

    他都这般说了,皇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自然是点点头应了。再者……谁让柳同甫不要命的跟定国公府有了联系呢,那可是害了衡阳长公主的一家人,她占了人家女儿的位子,合该为人家来报仇的。

    自家皇祖母发话了,顾昭蘅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且她很快便要出行了,巴不得能多跟自家皇祖母相处呢。

    至于某位殿下——日后多的是相处的时候,大魔王才不着急呢。

    顾昭琮:“……”他家阿蘅可真真是个翻脸很快的姑娘家,这便高高兴兴的跟着皇祖母回去了,看都不来看他一眼的。

    他腹诽归腹诽,到底是起身道:“还是且送您和母后回去,我再回东宫歇着的好。”

    毕竟某位殿下还是是很想和自家小姑娘多相处相处的。

    皇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母后雷厉风行的安排好了一切,迫不及待的带着他的皇后和孩子们离开,只把这乱糟糟的承乾殿留给他。

    “陛下放心,奴才知道该如何做的,”内侍下了保证,亦步亦趋的送着皇帝去了后殿。

    皇帝亦是很放心这跟了自己许多年的人,闻言便点了点头,“去罢。”

    说罢,竟是再也没瞧柳国公一眼,迈着步子径直走向了后殿。若是还有选择,陛下如今其实也是不大想去后殿的。

    实在是……不大愿意面对柳贵妃。

    那曾是他真心宠爱过的人,那时候,柳贵妃的性子还只是直率又烂漫,眼底并无如今的心机与谋算,有的是对他的满满的依赖与爱意。

    那时与她一起,总是能让他暂且放下繁重的国事,暂且清宁几分。所以他是愿意宠着柳贵妃的。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柳贵妃与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的形象便越来越远了,远到他看着柳贵妃那张分明还是从前那般娇艳的面容却只觉得陌生。

    与她相处起来,也变的越来越累,尤其是柳贵妃这些年其实是没什么长进的,她的试探她的谋算,通通都瞒不过他去。

    可这于皇帝而言,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他想要的那份清宁,早便已经烟消云散了,皇帝原以为他宠着柳贵妃,护着柳贵妃,不叫后宫的纷争波及到她,便能留下那份她初入宫之时的直率烂漫来,却不想,他的宠爱只叫柳贵妃的野心一日重过一日,直至再也无法挽回。

    而后殿里,柳贵妃是能听到前面发生的事儿的。

    原瞧着陛下待她,还有几分情分,便也会因此来对她的母家多有饶恕,却不想陛下会如此绝情,罚的如此之重。

    她日后在宫中,可要如何抬得起头来?

    若不是身边还有儿子在,柳贵妃怕是当真要做那无头的苍蝇了。

    可饶是宿琦一直气定神闲,也安抚不住柳贵妃越来越惶恐的心,她没想到陛下对柳国公府的处置竟然如此之重,仿佛已经是半点都不在乎他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母妃,”宿琦低声唤道,“您且莫要心急,父皇此举……反倒是保全了您与儿子。”

    “既是教子不严,降了你的爵位仿佛是朕不分是非罚的太重,可若是罚轻了,怕是也起不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你可真真是会给朕出难题,”皇帝似笑非笑的睨了柳国公一眼。

    “柳国公府到底是阿琦的外祖家,朕便给你们留些颜面,只罚你半年俸禄再并一月不可上朝好了,”皇帝淡淡地说道,仿佛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若叫顾昭琮来说,柳国公一不是内阁重臣,又并非六部肱骨,不过是个在朝上挂了名儿的虚职罢了,他来与不来,其实都没什么影响,左不过也没人会听他的意见。

    再者那半年俸禄又不算太多,与降爵位比起来可称得上是“小惩大诫”了。

    他若是柳国公,如今便该感恩戴德的给陛下谢恩,再快些带着柳国公夫人回府,等柳同甫受杖责送回去后便立刻闭门谢客,居家反省,一月之期到了后,再来给陛下请罪谢恩,这事便算是翻篇了。

    来日任是谁想要再拿此事做文章,都是不大容易的。

    只可惜,柳国公似乎是不大聪明。

    他虽不敢明着忤逆皇帝,可眼底的不甘和怨恨却还是泄露出了几分来。这在场的又个个都是人精,谁看不出来他的那点小九九?

    陛下皱了皱眉,不悦道:“怎么你是不甘愿?”

    “柳国公,难道父皇方才所言,有半句是冤枉了你的?你是在怨恨谁?”顾昭琮亦是慢悠悠的开口,他向来是看不上柳国公府的做派,更是不喜柳国公与宿琦时常折腾些事端出来,如今这人有把柄叫他抓着了,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他又不是圣人。

    “老臣怎敢心存怨恨!”

    见状,皇帝便侧眸瞧了瞧自己身边的内侍,“你来安排余下之事罢,朕……朕先去后殿瞧瞧。”

    “此话从何说来?”柳贵妃如同溺水之人好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惶急地看向宿琦,“阿琦,母妃心底总是不大舒坦。”

    宿琦摇了摇头,缓缓地道:“父皇今日罚国公府罚的如此之重,便是要把此事给彻底揭过去的意思,日后若是还有谁想要以此攻讦儿臣与舅舅,都得掂量掂量。”

    宿琦没说的是,他父皇罚柳国公罚的越重,便越是不会与他计较了的意思。他与柳国公府的关系,这京都中人人都知道,他父皇自然是清楚,如此不过是想敲打敲打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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