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丰冲进吴家,一看见四弟虚弱无力的模样,他眼底满是压抑的狂躁。
他刀削似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恨恨地瞪了吴洪兰一眼,旋即将四弟背到了背上。
“别怕,三哥带你回家。”
裴冬藏艰涩地弯了弯唇,他身子火烫,将绯红的面容埋在三哥颈窝,像小时候那样,两条胳膊抱紧了三哥的脖子。
裴秋丰红着眼,他咬着牙,稳当当的背着四弟往外走。
吴洪兰想阻止,可一步迈出,又倏地想起裴韶音方才的警告。
她顿时一僵,脸面青黑。
裴秋丰乌云密布,在踏出吴家大门的那一刻,他神色犀利地看向吴洪兰。
“你身为女子,我是不敢拿你如何,也不能拿你如何,但你也有兄弟夫婿,你要是再敢贼心不死动我四弟,老子就废了他们!!”
他冷然转身,不再停留,长腿步若疾风。
当朝律例对女子有偏向,全是为了保护女性而专门编纂的。但就算没那些条条框框,身为男子也无法拿女人如何。
别的不说,单单是女人的信香放出来,甚至都不需她们自己做什么,就能放倒一堆又一堆男人,令男人手软脚软的瘫痪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吴洪兰一脸阴沉。她望着裴家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攥住了自己的拳头。
“妻主……”
这时一名男子欲言又止地看向吴洪兰。
这人是吴洪兰的夫婿,长得虽不俊,却愁情万绪,看着很忧郁。
稍早之前,裴韶音正是因为发觉这人神色有异,才顺藤摸瓜锁定了吴洪兰这里。
“滚!!”
吴洪兰一脸暴躁地踹向男人。
男人摔了个跟斗。
他模样怔了怔,最终苦笑一声……
……
裴韶音这人不管做什么都慢悠悠的,裴秋丰身高腿长,即便背着四弟裴冬藏,可他大步流星,一派勇往直前的架势。
很快就追上了先一步离开的裴韶音。
韶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回头,就那么闲情惬意地慢悠悠走着,好似走马观花。
甚至还很有兴致地左顾右盼,欣赏着村寨内的粉杏绿柳,轻烟弥漫。
裴秋丰远远瞧见她,步履一滞,然后抿紧了薄唇一脸烦躁,笔直地越过她大步远去。
“呦,回来啦?”
裴家对门,安写意已吃完早饭,坐在一只板凳上,手里抓着把瓜子。
她这人记吃不记打,不久前才被裴韶音拎着棍子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子又再次嘴贱卷土重来。
“裴五,你行啊,连自家兄弟都想卖了换钱?”
“你说你这脑袋到底咋长的?”
安写意不怀好意地一脸讥笑。
韶音眉梢一挑,她低头看了看挂在腰上的烧火棍,拿起来,一寸寸地轻抚棍身。
她微笑。
“你是不是闲坏了,不如我帮你解解闷?”
安写意一僵僵。
韶音笑靥如花,她觉得像安写意这种人,就是欠的。
她算不上多坏,但很恶心人。
东家长,西家短,能为一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也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人口诛笔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