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听着朱皓的话,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这个一直宠爱的孩子,仿佛是一下子长大了一般。
虽然有这种感觉,但朱常洛还是一如往昔的关切说道:
“由检,你要是感觉累,就不要跟着公孙策奔波了!”
“父皇赐给公孙策一面在宫中行走的金牌就是了!”
“你现在伤还没有好,就留在寝宫之中好好养伤吧!不要让父皇和你母妃担心了!”
朱皓听着自己老爹的话,心中很是感动。
但他不能眼看着他辛苦召唤出来的公孙策,就这么离他而去,不论如何他也要为这件事自己出一份力,这样想着朱皓便开口说道:
“父皇不用担心儿臣,儿臣想为父皇分忧!”
朱常洛听着朱皓的话,有些心疼的看着朱皓,他这才发现朱皓是被担架抬来的,随即勃然大怒道:
“哪个混账奴才,将五皇子抬上担架的?”
“真是罪无可恕!来人将这两个狗奴才给朕拉出去砍了!”
朱常洛发火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是根据朱皓被担架抬过来的,再结合刚才朱皓借口说的自己身心乏累。
这就让朱常洛,心中便认定了是因为担架的晦气,才让朱皓有这样的反应,因此他才会愤怒不已。
朱皓见状,不想让自己老爹冤杀了这两名内侍,便连忙开口解释道:
“父皇,是儿臣行动不便,才让这两个内侍用担架抬着儿臣过来的!”
“这事与他们无关,还请父皇恕罪!”
朱常洛听着朱皓的话,爱子心切的他,也不管合不合礼法了,直接吩咐道:
“将朕的步撵赏赐给五皇子由检,同时让器物局再给朕打造一支步撵!”
朱常洛吩咐完后,才看向公孙策道:
“你带着五皇子来找朕有何事?是否是已经有了线索?”
公孙策闻言施礼告罪,称还没有找到线索,然后把想要清查司库煤油数量的事情,告诉了朱常洛,朱常洛闻言直接便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朕准了!”
“你们这就去清查司库煤油账目与数量吧!”
朱常洛说着又怜爱的看了一眼,已经被抬上天子步撵的朱皓,然后再次开口对公孙策道:
“五皇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此番跟你出去办案,少不了来回奔走,你可一定要替朕照顾好他!”
“如果他有任何损伤,朕一定拿你是问!”
公孙策连忙领命称是,随后朱皓趴在天子步撵上,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司库。
进入司库,因为众人簇拥这朱皓在后方,司库官员并没有看见朱皓。
这司库官吏只看见了公孙策,见公孙策再次前来,他脸上充满了讥讽的笑意。
这官吏没有等公孙策开口,便讥讽的说道:
“呦,这不是公孙侍读吗?”
“怎么公孙侍读清查坤宁宫煤油数量还没有吃够土?”
“现在来我司库难道是想要查我司库的煤油吗?”
听着这司库官吏的话,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公孙策在坤宁宫吃瘪的事情。
朱皓对于这种捧高踩低的小人,最为看不惯,他在后方,当即冷哼一声道:
“天子步撵再此,你个奴才见到还不下跪,难不成想欺君谋反吗?”
这司库官吏刚刚虽然看见了天子步撵,但是他并没有看见坐在天子步撵上的朱皓。
因为天子步撵,可以理解为皇帝的私家轿车,它有可能上面坐着皇帝,也可能是空车,去接皇帝。
同时这步撵本身就十分巨大,足足够三个成年人并排坐下,而此刻只是孩童的朱皓趴坐在上面,让这个司库官吏没留神,并没有发现。
此刻朱皓一张嘴说话,众人散开,让出了天子步撵,这个司库官吏,这才看见上面趴坐着的朱皓。
虽然他无法理解朱皓为什么坐在了天子步撵之上,但是这也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够询问的。
这司库官吏想着他刚刚讥讽公孙策的话,不禁冷汗暗流,他连忙立刻便跪在了地上,对着步撵连连称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这司库官吏之所以自称奴才,是因为他说是司库官吏,其实不过就是个,级别稍微高一些的太监而已。
因为在皇宫之内供职的人,基本都是太监,这个司库官吏自然也不例外,所有太监都是皇家的奴才,所以他才会自称奴才。
看着这司库官吏的丑恶嘴脸,朱皓是多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便冷哼一声道:“
刚才你不是问公孙是不是想要查你司库煤油吗?”
“你说对了!”
“本皇子就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来清查司库煤油的!”
“还不赶紧将煤油库房打开?”
那司库闻言脸色突然变化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但这一切都被朱皓给敏锐的捕捉了,不过朱皓并没有点破。
朱皓的话说完之后,便见到那司库官吏跪在地上,半晌也没有任何动作。
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朱皓,便想要训斥这个司库官吏,不过朱皓的话还没有出口,那个司库官吏,像是鼓足了勇气,先开口说道:
“五皇子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请问陛下的旨意何在?”
“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清查司库!”
“还请五皇子出示陛下的圣旨!”
朱皓看着这司库官吏先是冷嘲热讽,现在又是故意刁难,此刻已经认定了这个司库官吏肯定有猫腻。
可现在这司库官吏不打开煤油库房,朱皓也无法拿到证据,对此朱皓当即脸色不善的冷哼道:
“父皇传的是口谕,并没有圣旨!”
“难道本皇子坐着天子步撵前来你还不相信吗?”
“或者说你认为本皇子是假传父皇圣旨吗?”
司库官吏听着朱皓这么说,当即便战战兢兢的给朱皓磕了一个头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
能做司库官吏的人无疑个个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自然知道朱皓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这司库官吏明白,朱皓就算是真的假传圣旨,恐怕最后皇帝为了包庇朱皓,皇帝也会说是他自己说的,因此这个司库官吏才不敢和朱皓较真。
朱皓知道这司库是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敢跟自己较真。
可朱皓看着这司库官吏,虽然口称奴才有罪,但人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口中还说着“可是”的话,朱皓知道他还想找借口。
朱皓当然是不会,再给这司库官吏找借口的机会,直接将这司库官吏“可是”后面的话打断道:
“别废话,本皇子没时间听,赶紧将煤油库房给本皇子打开!”
“本皇子现在就要清点,再有迟疑,按欺君之罪论处!哼!”
那司库官吏闻言,知道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便连忙站起身走向煤油库房,可是他连续试了几把库房钥匙,都没有打开煤油库房。
朱皓看着急的一脑门子汗,就是打不开煤油库房,朱皓就知道,这司库官吏是故意拖延时间,冷声道:
“司库官,你是找不到煤油库房的钥匙了吗?”
这司库官吏知道丢失库房钥匙,是杀头的重罪,因此他听着朱皓的话,当即一激灵,哭丧着脸连忙解释道:
“奴才想起来了,奴才将这煤油库房的钥匙忘在了奴才的房中!”
“请五皇子稍后片刻,奴才这就回去取!”
朱皓一看就知道这个司库官吏在给自己演戏,心中暗骂:
“md这皇宫之中全tnnd是演员,在老子面前演戏,真是鲁班门前……”
想到这里朱皓心中一阵绞痛,停止了思绪,因为他现在对“鲁班”这两个字过敏,至于为什么吗?自然全都是被那个坑爹的系统所赐。
朱皓不想再让这个司库官吏拖延时间,再说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直接脚底抹油溜掉了,如果这库房之中有猫腻,这可是关键性的证人。
这样想着朱皓便一挥手道:
“不必那么麻烦了!”
朱皓说着对着身后随行之人喝到:
“来人将这库房大门给本皇子撞开!”
那司库官吏闻言立刻跪倒在地上,哭丧个脸说道:
“不要啊!五皇子万万不可!这私毁库房大门可是重罪啊!”
朱皓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司库官吏是用这话,让自己知难而退,朱皓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暗道:
“老子有老爹特许,老子撞你个库房门算啥?
“老子老爹今天上午还撞了,坤宁宫皇后的宫门呢!”
“老子这叫虎父无犬子!”
“老子今天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看你tnnd还怎么演!”
这样想着朱皓还假意安慰司库官吏道:
“司库官,不必心慌,本皇子也是为了查案!”
“事后自然会向父皇禀明这一切,父皇是不会怪罪你的!”
说着便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来人,给本皇子撞门!”
那司库官吏本来还想阻拦,却被朱皓吩咐随行的人给拉到了一边,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煤油库房的门虽然很结实,但是也经不住这么多人不间断的暴力摧毁,很快便“嘭!”的一声彻底倒下。
朱皓见状便吩咐道:“清查司库煤油!仔细清点,不可有一丝马虎!”
说完之后朱皓便趴坐在步撵上,闭目养神,等待清查消息。
相比怡然自得的朱皓,此时的司库官吏,早已经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朱皓只是吩咐人看着他,并没有在对他说什么,朱皓是想等一切都有了结果之后再说。
时间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这些负责清查账目同时比对库房煤油数量的人,终于有了结果。
其中一人上前禀报朱浩到:“殿下,有发现!”
朱皓闻言大喜,心中暗道:
“这次总算是找到证据了,看那个老妖妇还怎么抵赖!”
“一会就带着证据回去找老爹!”
“一定要让老爹狠狠的收拾那个老妖妇,最好是能直接让她再也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就在朱皓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个上前禀报的人,再次吞吞吐吐的说道:
“殿下,这煤油确实是少了,但是……只少了一桶……”
“什么?”朱皓闻言刚才想要整治郭皇后的美好愿望,全部消失不见,转而是一脸的不解。
朱皓不解的是,他听公孙策说,已经找相关的人咨询过,想要让坤宁宫的偏殿,短时间烧成那个状态,起码要用三桶煤油引燃。
可郭皇后宫中,两次支取煤油每次都是三桶,如果说郭皇后用了三桶煤油引燃了偏殿,那么宫中剩余煤油应该是三桶。
可现在是郭皇后宫中,好好的摆放了六桶煤油,而司库煤油却只少了一桶,就算是这少的一桶煤油,拿去郭皇后的宫中顶账。
如果郭皇后确实用了三桶煤油纵火,那么现在郭皇后的宫中,还多出两桶煤油,郭皇后到底是从哪里弄出来的呢?
对此朱皓表示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