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拉着云倾浅加快了步伐,一路穿过回廊与小桥,堂屋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布局十分简单,除了一些桌椅便就什么都没有了。
堂屋后面有几扇漏窗,门也是开着,旁边有书桌以及书橱,竟是可以直接连通到了外面。
“你师父可真是有雅致。”云倾浅如是评价,然而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云倾浅却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之上,上面还有几张纸。
纸上有诗两句,笔力透纸:云雾山中行,敢问何方寻?
慕修寒点点头:“师父文武双全。”
“他……叫什么名字?”云倾浅盯着两句诗,神色有些诡异。
慕修寒似有所觉,垂目:“怎么了?”
云倾浅抿唇不语,轻轻摇头,也许只是笔迹相似罢了,这并没有什么稀奇。
而就在此时,便有一道温和的气息正在逐渐靠近,慕修寒面露喜色。
素衣的男子从堂屋走来,背后有微光重重,眸中有云淡风轻,亦有淡泊与安然,墨发仅是松松垮垮束在身后,抬眸,淡淡一笑:
“修寒,果然是你来了。”
云倾浅蓦然睁大眼睛,瞳孔中撞入一人的身影,素衣的人与男人的脸重合……
“小白。”男人温和的声音中带着隐约的笑意,“躲在这里做什么?我猜猜,是想捉迷藏?”
“才……才不是!我才没有那么幼稚,捉迷藏什么的,无聊死了。”孤白蜷缩在一角,将小脸埋在膝盖之中,肩膀时不时抽动一下,声音中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男人便笑出声了,柔和得像是一阵春日里的暖风拂过,撩动人心。
“小白,别害怕,即使是只有一人的时候,也都不需要害怕,惧怕与眼泪都是最为无用的。”
无用的,就便抛弃罢。
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难过,只是从那时候起的孤白,也都从来不向他人示弱。
恍惚间,云倾浅的眼前又出现那在无数梦境中出现过的场景,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变成了灰黑色,那男人也都一样化身为梦中的那人,而她独自一人站在尸体堆之中,双手沾满了熟悉的人们的鲜血……
是啊,她早已经满手的罪孽,如何都洗不掉了。
……
“……浅浅!你到底怎么了?”慕修寒焦急的声音逐渐回响在耳边,云倾浅眼前一阵发黑,光线这才重新回归,隐约中察觉到有人温柔替她擦拭额间的冷汗。
怎么会有人这么像?若只是外貌,那便算了,但是这人就连神情与给她的感觉都带着全然的熟悉,除去那一身的素衣与长发,便就是那人啊。
可是,可能么?
云倾浅闭了闭眼睛,“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云倾浅慢慢抬起眼,仔仔细细观看,既然不是同一人,那么必定会有哪里不一样。
忽然间,云倾浅注意到了男子的目光落在了慕修寒与她之间,便像是被火舌舔到一般,一把甩开。
慕修寒怔怔站立。
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云倾浅拱手道:“叨扰了。”
男子眸光浅淡,望向云倾浅的时候也都是那一副恬淡的神色。
这一点便与那人不一样。云倾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既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
“你们二人,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