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烧焦了
云琅躺在草丛里想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想通他为什么会没有死。
如果伟大就是被旱雷烧焦他宁愿不要这样的伟大。
的确他现在就是一副死人模样焦黑的手焦黑的胳膊焦黑的全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没事。
如果要他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他觉得烤猪这个词很符合他现在的模样还是一只没有烤透的猪。
这不符合常理……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被包裹在蚕茧里的蚕而不像是一个被烤熟的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身体依旧很痛却不是那种让人发疯的灼伤痛更像是新的生命在经历最初的生长痛。
蝴蝶就是这么从茧子里出生的?
被旱雷击中是这种感觉?
在这一天一夜中总共有四只狼一只豹子一头狗熊一群野猪来看望过他其中一头野猪还调皮的将他的身体拱了一下得以让他由趴着变成仰面朝天。
云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剧明明已经烤的很香了那些一看就是野兽的邻居们也不愿意吃他一口好早点结束他悲惨的命运。
天色湛蓝柔柔的飘着几朵白云其中有一朵还特意帮云琅遮住了太阳。
松树上的猴子愉快的跳跃着一头肥大的猴王在云朗的眼前临幸了他其中的一个妃子志得意满之后就从一颗李子树上摘下青青的李子不断地往云琅身上丢算是一种事后的游戏吧。
身子动不了云琅那颗聪明的脑袋很快就根据太阳以及植物的状况给自己定了位。
穗花杉青钱柳就长在山脚处这两个植物很容易辨认尤其是穗花杉长而光滑长着两条白色气孔的叶子就非常的容易辨认至于青钱柳对云琅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婆婆患有糖尿病他没少给婆婆找青钱柳树叶子泡茶喝。
至于纬度用太阳的晨昏线来确定对云琅来说不存在什么难度即便是心算也能轻易地得出结论。
都说人生识字糊涂始这话一点都不假。
穗花杉与青钱柳都告诉云琅他身在秦岭余脉而计算出来的大致经纬度告诉他他此刻就在骊山附近。
这一点他非常的确定唯一让他糊涂的是——穗花杉青钱柳什么时候多到随意长在这座小山上了?
而且身为旅游狂人兼凶猛的肉食动物的关中人太白山无人区都当做踏青地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片景色宜人的小山?哪里会有什么狼豹子狗熊遍地走的场面?
即便是关中人憨厚不懂得探索那些为了经济繁荣早就疯狂的恨不能把祖坟都刨出来当景点的政府官员如何会放过这片世外桃源?
一颗野三七就生长在云琅的脑袋边上顶上的一簇小红花开的正艳。
这东西有多珍贵云琅心知肚明大名鼎鼎的血参啊即便是在野三七的产地云南都见不到几颗真正的野三七这里却长着好大一片。
当学问与现实相抵触的时候具有时限性的学问就变得很可笑。
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云琅暗自揣摩。
做学问的心思起来了云琅暂时就不想死了毕竟霍金都轻松愉快的活着自己虽然焦了点只要有大发现活着也不错只要有点食物活过来的问题不是很大。
烧焦也有烧焦的好处那就是温度高再加上浑身漆黑比较吸热一条三尺长的菜花蛇试探了几次之后见云琅一动不动就把身体懒洋洋的盘在他的脸上开始晒太阳。
很久以后云琅见到蛇就害怕尤其是被蛇盘在脖子上的感觉能让他疯狂。
好在冰凉的蛇血为他补充了很多能量蛇皮下面的蛇肉跟蛇皮给他补充了一些蛋白质让他得以熬过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希望总在第二天早上这是婆婆说的话每当云琅失望灰心的时候婆婆就这样安慰他。
婆婆的话总是对的至少被旱雷击中的那一刻他确实在发光焦炭的余味帮助了他很多在昨天晚上连蚊子都没有光顾他。
手脚依旧不能动弹这让云琅想要弄一点野三七块茎补血的想法落空了。
昨日里匆匆离去的狼群又来了其中有一头雪白色的母狼身形高大肚腹下面的一排又红又涨看样子这是一匹带着崽子的母狼。
经过昨日的接触云琅知道这些狼对自己烧焦的肉不感兴趣这时候他非常的希望母狼能趴到他的脸上好让他有机会喝两口狼奶。
这自然是一种奢望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那匹母狼却没有任何靠近的意思反而把身体隐藏在不远处的蒿草从中。
云琅苦笑起来这些狼的目标是昨日出现的那些野猪自己充当了人家狩猎的诱饵。
太阳很快就偏西了那群欢乐的野猪带着满身的泥浆从树林子里钻出来珍贵的野三七被他们用獠牙跟大嘴一株株的拱翻露出地下肥厚的块茎。
一头满是伤痕且瞎了一只眼睛的野猪只是负责把野三七的块茎翻出来那群小野猪就跟在父亲屁股后面抢着吃野三七块茎。
云琅也很想吃……大野猪似乎感受到了云琅的渴望一鼻子就把躺在一株野三七下面的云琅拱到了一边继续用嘴巴给自己的孩子弄吃的。
云琅本来想要警告大野猪一下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可是这一鼻子拱的他全身痛如刀割自然就放弃了做什么好人的意愿。
一条白色的闪电从云琅的眼前掠过那几对红艳艳的告诉云琅那匹母狼开始进攻了。
从高处被拱到低处云琅翻了几个圈听到旁边传来凄厉的猪叫声眼前却被蒿草遮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不断地有狼从他的身上越过矫健而迅捷就像是骑兵发起了最凶猛的冲锋。
一声惨厉的猪叫声在云琅的耳边响起只见那头硕大的野猪背上背着一匹狼冲开蒿草还用獠牙划开了另外一匹狼的腰背而后沉重的蹄子就狠狠地踩在来不及站起来的狼脖子上然后凌空转了一个圈把背上的那匹狼也狠狠地甩了出去虽然脖子上被撕掉了巴掌大的一块皮肉依旧威风凛凛与那匹白色的母狼对峙。
三只带着白色条纹的小野猪坦克一般的从云琅的脸上身上踩过紧紧的跟随着他们勇猛的父亲。
云琅再一次仰面朝天他很担心被野猪踩破的地方因为那里正在往外冒血就在他的头顶上那头金钱豹正瞪着绿莹莹的眼睛如同一个阴谋家一般俯视着树下的战况。
云琅竭力避开豹子阴险的眼神事实上豹子并没有关注他当母狼与野猪重新厮杀在一起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跳下了树尖利的爪子在半空中就已经完全打开云琅眼睁睁的看着豹子锋利的爪子如同钢针一般刺进了野猪厚实的脊背正在冲锋的野猪摔倒在地脖颈才露出来就被豹子的嘴一口咬住浓烈的腥味即便是距离战场两米远的云琅也几欲作呕。
大野猪没了声息其余大小野猪立刻星散白色的母狼仅仅一个纵越嘴上就多了一头绝望嘶鸣的小野猪。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金钱豹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战场。
大野猪连最后的咕噜声也吐不出来了金钱豹依旧死死的咬着他的喉管直到大野猪再也不动弹了他才猛烈的甩动一下脑袋彻底撕开了野猪的喉管。
他的嘴里叼着半截血红色的喉管用他阴郁的眼神四处瞅一眼草丛中的悉娑声立刻变得激烈两匹灰色的狼迅速远遁。
云琅顾不得满身的疼痛竭力屏住呼吸昨日他被这些野兽当成了一块烧焦的肉今天他希望这些家伙们依旧能这样看他。
那头野猪很重比豹子重的多他想把食物拖上大树的举动明显是徒劳的。
豹子试验了很多次每次都徒劳无功看的出来这家伙非常的焦急。
云琅自然没有心思去理睬豹子干什么被野猪踩踏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有一颗野三七的根茎被野猪不小心拖过来了他需要非常努力的移动自己的牙齿好把那块根茎小心的移动过来。
不论是豹子还是云琅都非常的努力差别之处就在于云琅的努力非常的见成效那块野三七根茎终于被他移动到了嘴边咬了一口。
“好硬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