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群狼环伺
曹襄云琅东方朔在云氏潜心钻研三天基本上就已经安置好了六万亩荒地的开垦事宜。
其实事情很简单云琅跟曹襄只要确定好来年在荒地上种植什么作物就好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东方朔去干再从云氏曹氏借给东方朔二十个管事大事就定了。
粮秣器具住房自然有富贵县的县令来操持用不着云琅跟曹襄两个操心。
整件事情办理的非常顺利不论是云琅提出来的挽马还是曹襄要的煤炭配额都得到了良好的回应富贵县丞郭解已经去了长安接收一千四百户野民估计十天之后就会全员到达在他们的住房没有解决之前先安置在富贵县的仓库里。
处理完野民云琅就跟曹襄开始派人四处寻找会造纸的工匠。
大汉的造纸术还处在最初级的阶段这时候造出来的纸张粗糙不堪上面的布满了没有磨碎的木纤维而且颜色也极为难看被称之为麻纸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包装东西。
云琅曾经试过拿他做别的用途结果如厕之后很痛苦……且狼狈。
只好乖乖的继续用厕筹小腿口袋里整天装着一个专用厕筹的过程不可细数。
寻找造纸工匠的事情还没有头绪来看望红袖的大长秋却很随意的告诉云琅一个消息甘泉宫里的两个黄门医者因为触怒了皇太后被杖毙了。
云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发寒却什么都不能说直到大长秋笑着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云琅才放下心来。
回过头他就请药婆婆带着家里的武装仆役去秦岭采药去宋乔在这一段时间里代替药婆婆坐镇医馆。
长安城里总是死人阳陵邑里也总是在死人这些死人大多与皇家有关没有人愿意去想他们为什么死掉的。
一些人死掉了就有更多的人希望能够顶替死人的职位因此死的人越多大家就越是高兴。
这是一种病态的反应然而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着。
皇帝是最高等级的杀人者如果皇帝总是不杀人在百姓们看来就少了一份威严少了一份神秘。
眼看着药婆婆平安走进了秦岭云琅这才开始反思自己的弱智行为。
看破不说破这应该是以后处理与皇家有关事宜时候的一个准则。
很久以前他还只是一个平民他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人物是如何来处理危机的。
总是抱着一些天真的想法以为他们也会息事宁人也会对一些事情一笑了之。
结果不是这样的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更在意自己为了自己别人的生命其实算不得什么。
只要发生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他们的选择总是极为粗暴简单。
云琅希望药婆婆暂时不要会来既然人人都说皇太后命不久矣那就等到皇太后死掉之后再回来那时候药婆婆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骊山总是下雪一场接一场的下这对农夫们来说是好事来年会有一个好收成。
这对背碳的民夫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下雪的时候天气寒冷煤炭就能买上一个好价钱。
不过这对云氏门口的船夫们来说算不得一个好消息因为渭水在平原上水流缓慢很容易结冰。
入冬之后不管是长门宫还是云氏的产出都变少了鸡不怎么下蛋这时候就需要处理掉很多老母鸡而冬日里的绿菜因为下雪也不好好的生长产量稀少不说模样还不好看。
这让船夫以及依靠码头过活的挑夫们日子很不好过。
平底船都被拖上岸了船夫们就靠在草棚子里围着一堆篝火说着闲话目光却不时地飘向大路。
他们很希望云氏或者长门宫的管事突然出现在这条路上大声的吆喝着要他们这群懒鬼开始干活。
很可惜雪花飘飞的季节里云氏跟长门宫的管事们都不爱出门也就没有什么活计让他们干。
只有零星的驴车被妇人驱赶着在道路上慢吞吞的行走每过来一辆驴车这些粗豪的汉子们就发出很大的笑声。
妇人也只是啐一口或者笑骂一声就继续回家或者向阳陵邑走去。
一个黑牙汉子羡慕的瞅着驴车远去砸吧一下嘴巴道:“一个个油光水滑的弄回来暖被窝是个宝啊。”
船老大喝一口酒笑骂道:“就你这一身黑皮也想让云家的仆妇给你暖被窝来生吧。”
黑牙汉子遗憾的道:“云家不收仆役要不然卖身去他家是个好门路。
你说这云氏只要仆妇是个什么道理?哪怕是带着崽子的他们也要你看那些走投无路的妇人只要进了云氏的大门就没有出来的。”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汉子笑道:“你也不看看云氏都是一些什么产业桑蚕缫丝纺绸织锦捡药制药养鸡这些活计哪一样不是妇人能干的要那么多的男人干什么。
虽说还有一些作坊可是就你我这种除了一把子力气什么都没有的人人家大掌柜也不要啊都是从学徒里面提拔的。
那些妇人带着崽子进去听说崽子们马上就会进云氏的学堂识文断字之后才派出去学手艺过上几年出来那就是一个个可以顶门立户的男子汉。”
船老大骄傲的指指自己的大船道:“说的在理你们看耶耶的这艘大船就是云氏作坊制的船轻装载的货物却多虽然没法子跟江船比就我们渭水上耶耶的船也算是头一号。”
“渭水都封冻了你的船大有个鸟用。”
有看不下去的开始排挤这个吝啬的自己喝酒不给别人喝的船老大。
一群人正在起哄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长溜运货马车从云氏驶出船老大眼尖第一个看见了凶猛的拨开众人率先站在云家的地界边上期盼的瞅着坐在马车车辕上的梁翁。
云家的马车全部进了草棚子梁翁在仆役的伺候下坐在一张椅子上取过热茶喝了一口就朝一直弯着腰的船老大招招手。
船老大这才小心的迈过区分地界的石棱子来到梁翁面前拱手道:“老院公可有好事吩咐小的?”
梁翁指指身后的马车道:“鸡蛋七十箱活鸡一百六十笼鸭四十八笼大鹅十六笼青菜六百斤粮食三千斤全部运去长安。”
船老大陪着笑脸道:“老院公您也看见了这渭水都封了一半了运到长安恐怕要两天时间。”
梁翁点点头道:“这是今年冬日里的最后一批走水运的货早点走你们也不用在这里苦熬了。”
船老大拱手道:“多谢老院公体恤下苦人多等一些时日不在乎只要有活干就好就怕河面封冻耽误了家里的事情。”
梁翁站起身指着身后的货物对船老大道:“那就推船下河把货物都装上去。”
说完了又对云氏的管事道:“工钱往厚里给大冷的天驱使人干活可不能把人当牲口使唤。”
管事连忙答应。
梁翁这才紧了紧裘衣重新坐上马车回了云氏。
刚刚还冷清的码头随着船老大的一声哟喝又开始忙碌了。
云琅坐在院子里跟老虎一起看下雪见梁翁回来了就问道:“没有张扬吧?”
梁翁躬身道:“没有平遮随船走了。”
云琅叹息一声道:“这是什么世道啊想干点事情都要偷偷摸摸的。”
梁翁朝四周看看低声道:“冬日里的码头上还有那么多的人本身就不合常理。
那个船老大胆子也壮敢在满是冰凌的河面上行舟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所有人都盯着我们家就看我要干什么了造纸的事情虽然隐秘却还是有人知道。
所以啊我们家还要努力的招揽工匠让那些人以为我们只能依靠工匠们造纸。”
梁翁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道:“都是一群腌臜货自己没本事造出好纸来非要偷我家的秘方。”
云琅挥挥手笑道:“总是避免不了的什么时候都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