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寂寞的时候杀敌最好
寂寞这种感觉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即便是在人头涌涌的欢宴中它也会不请自来。
一个寂寞的人眼神是冰冷的即便脸上挂着笑意身处闹市也觉得普天之下只有自己一人。
云琅很害怕这种感觉每当他觉得寂寞了他就会关闭自己对外界的反应将自己关在心关里细细的品尝这种能让人发疯的孤独。
往往在这个时候云琅是最冷静最为清醒的孤独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所以这个时候他对世界的认知也是最清楚的。
不论是胡笳还是埙他们的曲调都是以悠扬苍凉取胜柳笛跟他们比起来就显得活泼。
呜哇呜哇的柳笛声传不出多远就会湮没在风中每当这个时候云婆婆太宰的面容就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云琅的脑海里。
有些人死了他比活人更加的生动。
郭解是一个妙人儿见云琅沉浸在柳笛的美妙音色中不可自拔抽抽鼻子转身就走了就云琅目前的心情不论谈论什么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阵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将云琅从梦幻中唤醒这是大规模的骑兵奔行的时候才能发出的动静。
他第一时间回到营帐披上铠甲提着长枪就来到了钩子山最高处。
汉军的鼓声已经响起很久了骑都尉的战兵们已经严阵以待无数的战旗在钩子山上竖起弩兵们已经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手里的弩弓已经上弦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之后击发。
霍去病站在刀盾兵后面不断地用长剑敲击盾牌与同伴们一起发出整齐的“荷荷”之音。
李敢坐在马上面甲已经拉下平日里挂在钩环上的长矛紧紧的捏在手中就在他的身后还有五百个同样装束的骑兵随时准备出击。
曹襄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投石机怪叫着要军卒们快速的向筐子里添加石弹却没有什么人听他的一个曲长冷静的发出一个个号令负责投石机的军卒们也看不出有多少紧张之色一板一眼的按照早先训练过无数次的动作调整投石机。
谢宁就站在第二队他身边的军卒却是一色的长矛兵骑都尉的长矛兵手持的长矛要比一般的长矛兵手里的长矛长出一倍不止。
只要将长矛的尾巴杵在地里斜着竖起就是一片枪林。
刀盾兵的职责是砍杀被木桩障碍拖慢的匈奴骑兵的一旦敌人太多杀不胜杀刀盾兵就会缓缓后退在平坦的地方将巨盾竖起来变成长枪兵们的枪架子用巨盾与长矛形成第二道防线。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云琅就非常的清闲他站在一个土包上放眼望去……视野里尽是一望无际的匈奴骑兵。
大军压境到底有多么可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知晓。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更何况还有数不清的战马……
万马奔腾的时候大地如同被擂响的巨鼓大军停止的时候又如同铁索拦江。
匈奴并没有进入钩子山与白登山形成的山谷静静的矗立在山谷外边沿着瞎子河排开了阵势。
谢长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钩子山朝山下看了一眼笑道:“是右谷蠡王啊!今天看样子打不成了。”
云琅奇怪的道:“这么多骑兵来到钩子山无论如何也靡费良多他们为何不战?”
谢长川冷冷的看了云琅一眼道:“只有一万三千骑兵他如何敢战?”
大将军的威仪这时候谁冒犯谁倒霉云琅连忙拱手道:“大帅明见!”
谢长川饶有趣味的瞅着眼前的匈奴骑兵笑道:“这是要来给我送战书来了小子你是读书人你来告诉耶耶匈奴人给人送战书的习惯是打哪来的?”
都已经自称耶耶了云琅这个儿子连忙拱手道:“匈奴人素来野蛮连父亲都分不清楚更没有礼义廉耻这一套必定是跟我大汉学的就是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总不外乎是韩王信中行悦这些败类。
你来告诉我如果匈奴人真的来送战书了你准备怎么办?说心里话!”
云琅从眼眶上方悄悄地瞅了一眼谢长川小声道:“如果大帅不准备要军功的话小子很想要这个斩首之功。”
“哈哈哈哈……”谢长川大笑一声对身边的一员老将道:“有这样无耻的晚辈后生我们可以卸甲归田了。”
胡子花白的老将一巴掌拍在云琅的肩膀上大笑道:“就是身子单薄一些只要好好地打磨两年该是一只能看门的狗!”
军中豪爽的谈话云琅总是不能适应刚刚才被人家当成儿子这会又成了看门狗看来这些老将们很喜欢当别人爸爸很喜欢养狗!
众人说着话就看见有三个骑兵打着一面羊皮旗子从军阵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骑兵手里还捏着一把牛角号一边走一边呜嘟嘟的乱吹。
老将皱眉道:“右谷蠡王这是要干什么?准备和谈?”
谢长川连犹豫的意思都没有就问云琅:“小子人家要和谈你是读书人说说怎么个谈法?”
云琅这时候非常痛恨自己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一次次的被谢长川这只总想当他爸爸的老狗的戏弄。
不回答是不成的云琅只好拱手道:“能否让小子来主持这次和谈?”
“好啊……”谢长川皮笑肉不笑的道。
云琅不理睬一干老将们戏谑的笑容径直来到游春马边上取出他的铁壁弩用脚踏着上好了弩弦精心挑选了三枝锋利的破甲锥一一的上在弩弓上然后就提着弩弓越过谢宁的长枪兵霍去病的刀盾兵来到了军阵最前方选了一处蓬蓬草后方弄好弩弓支架然后就凝神屏气的准备射杀那三个匈奴使者。
“咦?这种弩弓还是第一次见。”
谢长川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一次在云琅的耳边响起。
探手敲敲弩臂又对同行的老将军道:“既然是精钢所制是稀罕东西!
小子这东西能射两百步么?”
云琅强忍着朝这个无耻老贼扣动弩箭的冲动小声道:“三百步弩箭不飘。”
“嘶……”谢长川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道:“让耶耶来试试!”
“弩箭是铁杆的与一般的弩箭不同要计算提前量还是小子来跟匈奴人谈谈吧!”
“你准备用这东西来跟匈奴和谈?”
“不用弩箭兵刃难道用嘴么?”
那个花白胡须的老将呵呵笑道:“妇人的嘴老夫可能还有兴趣男人谈话还是用弩箭比较好射的深啊……”
耳朵里听着无耻老贼的污言秽语云琅的呼吸都乱了眼看着匈奴人走进了铁壁弩的射程连忙赶走这些无聊的思绪重新稳定心神通过弩弓上的望山瞄准。
这些人只所以会这么放浪形骸的胡说八道最大的原因出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谢长川在内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跟匈奴和谈。
只要动了这个心思云琅相信不出三天动心思的人的头颅就会被切下来遍传诸军。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跟匈奴和谈那是大汉皇帝刘彻!
臣使君权这是大的没法再大的罪责!
匈奴人的使者来到两百步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左边的那个匈奴人向前一步用字正腔圆的大汉话吼道:“谷蠡王……啊!”
让使者说出三个字已经是云琅的错误了扣发弩机的时间晚了一刹那。
黑黝黝的弩箭从蓬蓬草后面嗖的一声钻了出来越过长长的空地从斜上方自上而下的钻进了匈奴使者的胸腔……
强劲的弩矢破开了他的甲胄穿透了他的身体最后钻进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