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割耳谢恩
寒风呼啸的寒夜云琅的脑袋在不断地冒蒸汽。
跟在阿娇的软轿后面低声问大长秋:“主父偃可是大臣啊……”
大长秋无所谓的冷笑一声道:“比之齐王如何?”
“那个齐王?”
“韩信!”
“我听说还有一个被剁成肉酱的……”
“哦你说的是梁王彭越啊他这人就是不知足太祖高皇帝削掉了他的职权放他归乡本来就是在放他一条生路他偏偏要在太后面前哭诉他不被剁成肉酱谁能被剁成肉酱?”
云琅挑起大拇指道:“言之有理!”
出了长门宫就是云氏一道大门竖在中间长门宫的侍卫打开大门之后阿娇的软轿就进了云氏。
也就是说这道大门是针对云氏而设的只有长门宫的人可以随意进出云氏云氏绝对不能随意的进出长门宫。
在大汉国只要是被皇帝皇族大臣们公认的皇帝正牌老婆权力大的吓人。
吕后且不说仅仅是窦太后一人就能掌控大汉政权二十年。
阿娇如果不是因为骄纵的缘故丢了皇后的位置估计当场弄死主父偃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主父偃的喊叫声逐渐远去云氏的牛皮大灯笼已经全部点起来了。
出来迎接的不仅仅是云氏的所有家人即便是阿娇卫青霍去病张氏曹襄也站在主楼前躬身施礼。
这就完全是在行君臣之礼了。
自从卫青知道阿娇没有回归皇宫当主人的消息之后就对阿娇保持了起码的礼敬。
没人比他更加清楚自己的姐姐卫子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她之所以能当皇后完全是因为时事造就的加上出身问题想要如同阿娇一般掌控大权完全是一个梦想。
现在这样子也不错……
皇家的气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不论是掌灯提香炉打着屏山的宫娥仅仅是两边雁翅般排开的金甲侍卫就能让人窒息。
阿娇并未下软轿只是探出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全身被七八一盒子乱七八一个弯之后就扬长而去。
从进到云氏再到离开云氏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即便如此刘婆梁翁以及平遮已经激动地不能自己。
一直站在黑暗处的公孙弘笑着摇摇头就重新回到了他的住处把刚才的见闻又添加到奏折里去了。
云琅送阿娇到了门口见阿娇没有再召唤他的意思也就回到了宋乔的小楼边眼看着宋乔跟苏稚站在楼前长出一口气道:“最后的障碍也清除了……”
苏稚蹦蹦跳跳的来到云琅面前欢喜的道:“六朵宫花唉六朵宫花唉这是诸侯礼。”
云琅抓抓头发对于这些规矩他一无所知。
他很奇怪苏稚这个山门中的女子居然也知道。
不过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只要是关于嫁娶这样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如何会不知道不清楚呢。
“六朵宫花?”凑过来的张氏羡慕的看了一眼羞涩的宋乔然后回头看着霍去病道:“我只有四朵。”
霍去病点点头道:“以后给你弄几十朵戴。”
张氏认真的看着丈夫道:“我要上面有金丝的。”
霍去病笑道:“我会给你弄来纯金的。”
“滚开……”张氏有些生气她觉得霍去病是在敷衍她。
长平看着几个嬉闹的少男少女对一脸羡慕的儿子道:“你成亲的时候有七朵。”
曹襄揉搓一下被冻得生疼的面颊道:“我明天就娶妞妞好不好?”
长平叹口气道:“你娶妻哪有那么容易一来要经过大宗正二来要经过你舅舅我这个做母亲的什么态度发儿无足轻重总之你想娶妞妞后果很严重只要婚讯传出你牛伯伯就休想在军中任职。”
卫青忽然笑道:“去提亲吧老牛的弓弩校尉可能要换一个地方去当了。
再说老牛多年以来在北方与匈奴鏖战伤病奇多趁这个机会去南边吧陛下收复岭南的心意不会更改了。”
长平大急道:“不可老牛是你麾下的一员猛将没了他你怎么办?”
卫青背着手瞅瞅天上的月亮有些落寞的道:“陛下不会让同一位将军在我手下太长时间的……”
这一夜云氏无眠……
公孙弘本来已经准备要走了却又留了下来一头钻进云氏的机关消息模型房又不愿意走了。
他像一个刚刚获得新玩具的孩子对里面的每一个模型都爱不释手。
并且亲自拜会了那两个会捏泥人用麦秸木片修建宫室模型的的伤残野人。
公孙弘走也就是主父偃走的时候既然公孙弘不想走那么主父偃只能继续在阿娇家的马棚里受罪。
云琅觉得主父偃可能要死了……不管是谁在大冬天里被人用冰水浇透几乎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事实上人类的求生精神还是颠覆了云琅对人类的认知。
听大长秋说主父偃竟然在寒夜里奔跑了一夜用自己的体温蒸发干了身上的水汽平安的渡过了那个寒夜。
不知道一个饥寒交迫的人是用什么样的意志让自己奔跑一夜的云琅自付做不到。
“死到临头的时候就能做到了只要这个人想要继续活下去他就能爆发出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力量。
主父偃出身贫寒几经周折之后才有了富贵这样的人哪里会少了毅力成名之后又积蓄了大量的钱财家中娇妻美婢一样不缺对他而言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如何能舍得死?”
卫青似乎对主父偃这种人非常的熟悉。
“公孙弘既然知道主父偃是在垂死挣扎他自然要好好地利用一下这个机会致主父偃于死地。
打蛇不死悔三秋这样的决断公孙弘还是有的。
不过啊阿娇不会让主父偃死掉的毕竟这不是陛下的意思惩罚一下主父偃陛下不会管杀死主父偃陛下会不高兴的以阿娇现在的见识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长公主似乎更加熟悉长平。
他们两人的判断是对的中午的时候衣衫光鲜的主父偃被送来了云氏。
仅仅十天的光景大腹便便的主父偃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狼一样恶毒眼神的瘦峭主父偃他的两只眼睛红的如同炭火不仅没有半点虚弱的意思反而显得很精神。
恶毒的目光从云琅公孙弘的身上扫过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云琅瞅瞅主父偃滴着黄水的耳朵觉得这家伙的左面的耳朵可能没希望保住。
就上前一步拱手道:“先生可要在云氏裹伤?如此严重的冻伤恐怕会让您无法抵达长安。”
主父偃猛地睁开眼睛掏出一把刀子一刀就把左面的耳朵给割下来了这只耳朵果然没救了割下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流多少血。
主父偃用一只手捧着耳朵冲着云琅狞笑道:“某家就用这只耳朵来感谢云氏的厚爱。”
云琅笑道:“先生误解云琅的意思了我只想给你裹伤不过这只耳朵割下来也好先生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不方便保护这只耳朵留在云氏也好先生日后有空闲再来取走就是。”
说完话就对梁翁道:“找一个木盒好生将先生的耳朵收起来中间多放置石灰冰片等防腐香料。”
主父偃看着梁翁拿走了他的耳朵冲着云琅狰狞的一笑。
公孙弘怀里还抱着一架水车模型见主父偃已经交代完毕了事情就对驭者道:“回长安!”
主父偃不顾耳朵根子还在流血也吩咐蓬头垢面的驭者下令启程无论如何他一刻都不想在云氏多停留一刻。